我們家出現了一場重大的事故,我姥爺騎車背著我和我奶奶從鎮上麵回來,當時去出禮的。
走到周集那個地方的時候,張何冰開著手扶式拖拉機。當時是視野盲區,因為車上還拖了好多東西。
鄉間的路本來也不寬,我姥爺大概是想騎著摩托車走那個路旁邊別過去。就這一事造成了悲劇的源頭,當場我們都從摩托車上摔下來了。我摔在了路的左邊,葛翠珍直接摔到了那個車軲轆底下。
車軲轆直接從腰上壓過去了,我奶被壓了之後,把手撐在地上又爬了一段距離。不然的話後果更加不堪設想,當初我奶要不動一下的話,我就永遠的失去了奶奶。
當時睡在地下的時候,我趴在那個路邊的電話杆那邊哭。對於那個時候的我來說,人睡在地上了,基本上就是快沒了。因為知識的匱乏,沒有人告訴我,人那樣躺在地下之後還可以搶救。
當時村裏麵的人都聚集到了馬路上,我就一個人趴在電話杆那邊哭。都說小孩子別哭了,過來看看你奶奶。死拉硬拽我不敢去,後來打的應該是救護車,後麵我就不知道了,我的記憶停留在我奶奶在醫院康複。
可能是因為應急反應大腦自動封存的某段記憶,他們跟我對話,然後中間省略,一直到後來去醫院康複,我才見到我的奶奶。
我奶去醫院治療的那段時間,我好像一直都沒有上學,因為都去照顧奶奶了。本身就是留守兒童,那段時間我幾乎都忘了是怎麼是怎麼度過的,我想了好久都想不到這一段記憶。
我奶奶出車禍這個記憶還是我有一天晚上在那琢磨琢磨出來的。
當時在觀音寺的醫院住了好幾個月,我到現在還記得那個醫院。那個時候才2010年左右吧,那年的中秋節是在醫院度過的。
當時那個月餅真的特別難吃,廣式的月餅,不是蘇式的酥皮。包裝袋拆開來油的讓人難以下咽,吃到嘴裏麵就像是吃到了肥肉一樣。
醫院外麵是一片廢墟,那醫院建的地方前麵應該是有東西要建,工地。當時特別喜歡吃火腿腸,我爸就在醫院門口看著我去買。怕我迷路,也怕有人販子。
再後來的記憶就是回到家以後,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要到冬天了。等於說我這將近大半年都沒有去上學,但是我從來沒考慮過我還有學要上這個問題。
那段時間自動忘記了我還是個學生,我要去上學。我爸那個時候也去上班了,每天晚上我姥爺都騎著摩托車來我們家。天天白水煮雞蛋泡糖水。
白天有我老太燒,那個時候我老太還沒有去世呢。用那個土鱉把它搗成汁,用紗布過濾,然後把那個汁喝下去。農村灶台裏麵地下爬的全都是,也不是所有人家都有。
跟西瓜蟲一樣,但是比西瓜蟲大,對骨頭再生長有很好的幫助,現在基本上已經找不到了。(我好像記得有一個草的名字叫什麼來著,也很神奇,它就是以作用取名的)
我每天早上起來就是把尿盆給拿去倒掉,後來漸漸的也就習慣了嘛,每次倒完之後去溝邊用點水把它弄幹淨,然後繼續拿回來。每天就重複,幾乎使我忘了我還是個學生。
到了開春的時候,我奶奶腰還是不能用勁,就用那個三輪車推著我,送我去上學。這一段的記憶我也沒有,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我丟失了好多小時候的記憶,但是我又不知道丟失的原因是什麼。
要不是寫小說的話,這些事情我恐怕已經忘的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