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和羅淺淺中間坐了下來,羅淺淺忙的隻回頭看了我一眼,對著我麵前已經堆的滿滿當當的一盤食物努努嘴,“趕緊吃還熱著”說完又和坐在對麵的安德魯玩起了石頭剪刀布。
我餓的發懵,也沒再說話,趕緊扒了幾口墊墊肚子。
邱絡給我倒了點熱飲,也催我喝幾口暖一暖。
我這才抬頭掃了一圈,發現陳約和楚亦都不在。
“不是說陳老師也叫了嗎?他人呢?”
“陳老師嗎,他沒來,一出校門就被人接走了。”
我猜是老黃,也沒繼續問,拉了拉羅淺淺的袖子低聲問;“楚亦呢?”
玩了幾把都是安德魯贏,羅淺淺揉著喝的臌脹的肚子早沒了興致,衝安德魯揮了揮手就湊過來小聲跟我說話。
“他沒來呀。”
“為什麼?”
羅淺淺聳聳肩,“我不知道,我到的時候就沒看到他,安德魯說他不來。”她的目光朝斜對麵的葉一菲和宣悅掃了過去,“看見她倆沒有,一直盯著門口呢。”
我沒有細聽羅淺淺後邊兒的話,下意識地就拿出手機點開了那人的頭像,問他怎麼不來參加慶功宴。
我有些惴惴不安,總覺得自己漏了什麼,周遭鬧哄哄的,看哪都是嬉笑打鬧成一片,愣是沒讓我想起點什麼。
他遲遲不回,我又開始後悔自己幹嘛自作多情問這麼一句,瞬間食之無味。
“對了一朵,這周末要不要我陪你去給儲賀靈買鞋啊?”
我騰地站了起來,險些把身後的竹藤椅撞翻,顧不上一桌子的人朝我投來的不解目光,匆匆背上書包說了聲:“我還有點事先回去了。”就衝出了包廂。
這家農家菜館開在離學校不遠的一條窄路上,放眼望去,整條街被五顏六色的燈光渲染的分外氤氳迷離。我前後看了看,一輛四輪子的車都沒有,耳邊盡是電瓶車摩托車呼啦啦穿行的聲音。
我撒開腿朝著路口跑,心裏不住地埋怨自己這顆心到底是有多大,才能把昨晚和薑醫生約好換藥的事忘得一幹二淨,還跟個沒事人一樣跑去問人家為啥不來聚餐!
等我好不容易在街口攔住輛出租車跳上去,也沒收到某人的半點回音,再看眼時間,和約好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路上,我一遍遍催著司機師傅快點,奈何糟糕的路況和接連不斷的紅燈都讓師傅哭笑不得,轉而回過頭一遍遍安慰我。
我想發信息給楚亦,可不管怎麼編輯內容都按不下發送的鍵兒,盯著上頭那條撤不回來的消息悔的腸子發青。
在小區門口下車,我又是一頓狂奔,一身的熱汗狂流不止,最後是紅著臉喘著粗氣跑進了房子。
薑醫生果然等著,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正看著一本雜誌,聽到門口的聲響起身看了過來。
“對--對--對不起薑醫--醫生,我--我把您忘記了。”我走到他跟前,慚愧的抬不起頭。
薑醫生明顯的一愣,對我的遲到渾不在意,擔憂的目光先在我的腳上停頓了幾秒才開口說道:“你這是,這是跑回來的?”
我點點頭,猛地想起他昨日的叮囑,隻想鑽個地洞躲一躲。
“來來來,趕緊坐下,我看看。”薑醫生語氣溫和,指了指邊上的沙發。
脫了鞋襪,發著熱的雙腳隻覺得黏膩潮濕,伴著後知後覺的刺痛直竄向我腦門。
薑醫生默默拆了砂布,腳上磨得厲害的幾處又稍稍滲出了點血絲外,其餘的倒也看著還行。
看著我的滿頭大汗,薑醫生沒再多說,安靜的重複著昨天的步驟。
“薑醫生,楚亦呢?”
我話音剛落,眼角餘光就瞥見那人從樓梯上下來,不緊不慢的走到了我邊上,居高臨下的看了我一眼,問薑醫生:“怎麼樣?”
薑醫生的動作不停,話也是答的非常實誠:“劇烈運動後,有幾處又出血了,總體上沒什麼問題。”
楚亦詢問的眼刀子立時飛了過來。
當著薑醫生的麵,我隻好老老實實,“呃……我著急回來就跑了那麼一下子。”
楚亦麵無表情的看了我幾秒,然後坐在了我旁邊的位置上,他像是剛洗完澡,頭發都沒吹幹,熟悉的浴液味道裹著周身熱氣淡淡的勾著人的心尖。他看起來有些困倦,仰頭靠在沙發上把眼睛闔上了點,直到薑醫生起身收拾東西才又睜開眼站起來。
薑醫生伸手攔了攔,“楚少早點休息吧,昨晚熬了一夜,年輕也要注意身體。”
我驚愕的轉回頭看他,這才發現他眼下有明顯的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