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靈醒過來,道:
“你說的很對,就這麼辦!”
話音剛落,隻見門外的眾多河南人大聲喧嘩吵鬧:
“就是到了四川,最終也是要回河南的,又何必背井離鄉多此一舉呢,不如現在就回去。”
吳士仁又要提南下四川的設想,話未出口,河南人紛紛以磚石搗吳,吳極其狼狽,如鼠竄。思鄉情重的河南人大聲吵鬧:
“白頭領,你要去四川,就自己去吧,反正我們不去,我們要回河南去。”
白狼極力想阻止嘩變的河南人,但沒有人肯聽他的話,他悲聲長歎:
“都回去死吧!”
於是白狼隻得率隊伍沿渭河東下,白狼部的陝甘兩省將士知道白狼不能成大事,於是各自離去。
白狼怏怏不樂率部行至寧遠、伏羌時遭遇袁軍,屢戰屢敗,白瞎子等人在戰鬥中陣亡。白狼隻得率殘部且戰且走,在陝西眉縣一帶又遭遇趙倜,受到伏擊,死傷慘重;轉戰到寶雞一帶時,又遭到張敬堯的截擊;遁至子午穀,又遭到陝西督辦陸建章及陸軍第四混成旅陳樹藩部的圍剿殲擊。一路上遭到重擊的白狼收拾殘部,突出重圍,南下至鎮安,又折向東,竄至山陽,出陝西境到富水關。
11、
陸建章督陝後,大肆捕殺民黨人士。
黨人王紹文、杜守信等十八人因密謀組織“討袁軍”,不幸被泄密,十八人盡遭陸建章殺害,反動氣焰一時彌漫全省。
陝西人憤恨陸的殘暴,譏諷製造血雨腥風的陸建章為“陸屠戶”。
在白色恐怖之下,陝西督軍府實業廳長張居庭被迫出走天津,但其夫人紅線女卻毫無懼色,仍然在西安堅守,秘密從事地下革命活動。
12、
袁世凱的爪牙陸建章在陝西倒行逆施,激起了陝西籍民黨人士的極端憤怒,著名民黨社會活動家焦子靜,受了孫中山先生的委派,負責從西北準備討袁。
焦子靜在渭北組織了護國軍,掀起了反袁逐陸的革命浪潮,派人在長安城裏采購了一批槍彈,錢貨兩清已經辦完了采購手續,但因當局戒備森嚴而無法運出。焦子靜無法隻得去找紅線女,謀劃出城之策。
一個有風的午後,張宅來了一個胖臉的男人,說是受了焦子靜的委托來懇求紅線女幫忙的,沒等紅線女細問,他就急不可耐地說明了來意:
“我早就聽說了張夫人急公好義,熱愛革命,夫人夫婦又與陸建章跟前的紅人陳旅長頗有交情,請夫人通融設法將槍彈運出。”
紅線女聽了,眉頭緊皺,胖臉男人就開始焦躁不安。不一會兒,紅線女緊皺的眉頭又舒展開了,胖臉一顆緊懸的心舒坦了許多。她說有了,隻須如此這般就行了。胖臉心裏沒把握,反問道:
“這行嗎?”
“試試看吧,也隻有這條路了。”紅線女低聲耳語。
13、
第二天,一隊披麻戴孝的男男女女扶棺而行,行至城門口要出殯。
城門口的哨兵心裏沒底,不敢放行,說上峰有死命令,這一向亂黨活動猖獗須加緊盤查,出了差錯腦袋就要搬家,因而城門不敢胡開,要想出去得有領導的手令。
事主是個胖臉的中年男人,哭著懇求。
哨兵一臉冷漠,說:
“那就開棺看看吧!”
披麻戴孝的胖臉哭哭涕涕說老母親辛苦了一輩子,死了也不得入土為安。
哨兵依然要開棺查看,胖臉男人一臉無奈相,說:
“長官既然要開棺,我也不反對,難道就不怕褻瀆了我老母親的在天魂靈?”
這時候,隻聽棺木震響,聲如爆竹。
哨兵一臉驚慌,說不敢開棺查看了,隻要有上級領導的一句話就可立即開城門放行。
一輛黑色轎車嘎然而至,車上下來一位二十來歲衣著華貴的少婦,珠光寶氣,姿色秀麗。
哨兵小跑過來,點頭哈腰,敬禮問好:
“張夫人好!”
被稱為張夫人的少婦說:
“人家出殯送葬還不快點放行,陳旅長那邊有我擔待。”
哨兵連連點頭,說:
“張夫人是陳旅長那裏的座上賓,您的話我們不敢不聽!”
城門開了,送葬隊伍隨著黑色轎車出了城。臨出城那陣,孝子隊伍裏“婆呀媽呀”的哭喪聲格外響亮,夾雜著震天響的蒲城鞭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