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場地上,哈利看見湖的對麵已經布置好了觀眾席,正有學生零零散散地往上麵走。哈利加快腳步,從湖邊繞過去。
湖麵很平靜,一如既往地黑沉沉的,深不見底。現在已經是二月下旬,湖麵至少已經不像一兩個月前那樣是結冰的了。可水溫依然光看著就知道是冰冷刺骨的。
哈利邊走邊張望著湖麵,幾乎不敢想象澤安德在裏麵的樣子。澤安德他身體不好呀!雖然現在調養得不錯,但如果一直泡在這樣的水裏,會不會又變回原來那種隨時要昏倒的狀態、甚至變得更糟?
哈利走到鋪著金色桌布的裁判桌旁,在勇士們應該準備的地方焦急地看了眼表。
還有半個小時。
怎麼還有半個小時?
真不敢相信!哈利居然會有一天期待自己的比賽能夠開始得更早。但在湖水裏的情況不明的澤安德讓哈利實在沒辦法不焦急於比賽還沒開始。
裁判席上現在還隻坐了盧多·巴格曼一個人。
巴格曼左顧右盼了一下,趁著觀眾席上的人還不是很多,走到哈利的身邊來。
“你準備得怎麼樣,哈利?有把握嗎?”巴格曼問道。
哈利沒什麼心情回答,隻是敷衍地點了點頭。
巴格曼似乎對哈利的這個點頭非常高興。他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像是鼓勵哈利好好幹。
哈利依然焦急地在看表和看湖岸邊其他勇士和裁判們有沒有來。哈利還想著,要是勇士們和裁判們都到了,那說不定可以提前開始。
塞德裏克……芙蓉,馬克西姆女士……克魯姆,卡卡洛夫。勇士和裁判開始一個個到達了。最後到的是鄧布利多和卡爾米烏斯·巴特勒。他們倆好像是聊著事情過來的。一直緊盯著他們走到裁判桌後的哈利好像聽見了“訪問”“法國”之類的詞語。
所有裁判和勇士們到齊,觀眾席上差不多也坐滿了人。哈利沒多餘的心情關注觀眾席,他又不可能在觀眾席上看見被人魚綁架的澤安德。
在哈利焦急的目光下,裁判席上又聊了幾句,巴格曼站了起來,讓每個勇士間隔著站好。
比賽要開始了。哈利快速地脫掉鞋襪,從罐子裏拿出那一把鰓囊草,集中精神,注意著巴格曼被魔法放大的計數聲。
“一……二……三!”
口哨聲響了起來。
哈利馬上蹚著水走進湖裏,湖水和他想得一樣冷,迅速打濕了他的袍子和褲腳。他的腳馬上就凍得麻木到感覺不到泥沙和石子的區別了。
哈利正想把那一把鰓囊草全部塞進嘴裏,然後他突然意識到,等一會兒從湖底裏救出來了澤安德,澤安德會不會也需要這個鰓囊草呢?哈利不知道澤安德會不會遊泳,但顯然澤安德不可能在水下呼吸。如果澤安德在人魚的手裏能夠呼吸,被解救後卻不能了的話,哈利需要為這個可能做一些準備。
哈利分出來了大約三分之二的鰓囊草塞進嘴裏咀嚼,剩下的放回瓶子裏塞進口袋,妥善保管。
等哈利走到了齊腰深的位置,他咽下鰓囊草,深吸一口氣,一頭鑽進了水裏。他感覺到脖子兩側疼了一下,然後順暢地發現自己長出了鰓和蹼,並且渾身一輕,仿佛自己本來就生活在水中。
這種如魚得水的感覺讓哈利好受了些。他輕輕一蹬地麵,再一劃水,就輕盈地往更遠更深的地方遊了過去。
現在要緊的是找到澤安德。哈利決定順著自己的直覺走。
……
澤安德的處境和其他人質不太一樣。
因為他醒著。
至於他為什麼醒著這件事就要從他前一天被叫到麥格教授辦公室的時候說起了。
那時候,鄧布利多向被叫來的澤安德、赫敏、加布麗·德拉庫爾和秋·張告知了比賽的內容,並且保證了每個人絕對沒有危險而且一出水麵就會醒來。為此,鄧布利多要給每一個人施上很多個魔咒,從保持體溫、在水下呼吸再到有喚醒條件的沉睡,全都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