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欣劑的負麵作用是大劑量使用後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消極期,這一時期很容易走向絕望,除了再次使用歡欣劑之外幾乎沒有縮短的可能。因為這個特性,讓各國魔法部都禁止了歡欣劑的醫用外使用場合,以免造成成癮。

澤安德感覺目前伊維爾先生的狀態就類似歡欣劑消極期,可能還帶有一點迷情劑藥效的殘留。所以澤安德猜測伊維爾先生可能是犯案後迷亂藥和歡欣劑的藥效褪去,意識到自己殺了人並且陷入消極期絕望,於是主動認罪。

當然,如果後來的調查結果證明伊維爾先生是清醒著殺人的,那就當做澤安德剛才的這些想法都不存在——所以這種不明真相的東西就應該用小報紙發嘛。

吩咐了盧平,澤安德正打算把筆記本合上,突然又想起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其他記者們對這次審判是什麼反應?有沒有其他人認為這次審判後麵還有陰謀的?”澤安德在本子上寫下。

“稍等,主人。”筆跡的產生停頓了一會兒,大概是盧平在聽周圍的同行記者說話或者主動去詢問了,“有的。比如說《知橡樹者》的記者就認為背後有陰謀,這些花邊新聞隻是用來掩人耳目的。不過,《知橡樹者》本來就有質疑魔法部的習慣,所以不好說是否是基於一貫立場做出的判斷。還有《巴黎巫師報》在質疑為什麼不能判死刑。但像是更多的,比如《每日水晶球》之類報紙的記者看上去隻在關心伊維爾先生和文洛克夫人的桃色新聞了。”

也就是說,審判的結果其實差不多已經定下來。輿論還是會被轉移到在這些桃色新聞上,很難再改變了……所以,可能自己想錯了?

“您還有什麼吩咐嗎,主人?”盧平在那頭問道,“我這邊還需要發什麼通稿嗎?”

澤安德沉思了一會兒,還是在紙上寫下了:“你自行處理即可。關注相關消息,有進度再向我彙報。回複不及時你也可以自行處理。”

就算自己可能想錯了,但是發到小報上應該也不會有問題。如果是想對了,說不定著小報還能最後爆一回。

澤安德合上筆記本,在椅背上靠了一會兒。

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妮可拉·伊維爾很快就能收到這個消息。按照妮可拉·伊維爾的性格和哭的頻率來看,過不了多久,她就又要到自己這裏哭了。也不知道這一次又花要多久才能夠哄走。再這樣下去,桃色緋聞就要到自己身上纏著了。

澤安德有些頭疼地想著,得找個不影響形象的辦法讓她認清事實。

……

但是第二天澤安德下課後,找過來的不是妮可拉·伊維爾自己,而是她的朋友拉芙娜·杜波伊斯。

這個時候才剛剛下課。澤安德正在收拾東西。連講台上的斯拉格霍恩教授都還沒離開,看著這個一下課就走進教室的布斯巴頓學生叫住了澤安德。

“抱歉,拉芙娜,有什麼事情嗎?”澤安德有些驚訝地問。

“澤安德,我希望你能夠去安慰一下妮可拉。”拉芙娜有些疲憊地說,“她哭得太厲害了,而且不願意吃飯。我猜想你去安慰可能會有一些效果。”

難過到這種程度?

“等一下,我先拿上東西……發生了什麼?”澤安德一邊問,一邊不動聲色地在收拾東西的時候翻開筆記本的最新一頁。

拉芙娜有些猶豫的回答和盧平在筆記本新寫的長長彙報重疊在了一起。

“她叔叔出事了。”拉芙娜說。

“弗朗索瓦·伊維爾昨夜在羈押室自殺了。”盧平長篇大論的第一行用稍微潦草的筆跡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