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澤安德很想要再倒退一步。
但有人輕輕搭上了澤安德的雙肩,把他按在了原地。
“你在害怕嗎?我的小天使?”伏地魔帶著笑意開口,“勇敢一點,你可是個格蘭芬多呀。”
伏地魔靠得太近了,他的動作幾乎是把澤安德攬在懷裏,並且在對著澤安德的耳朵說話。
“或許吧。”澤安德和地上那個孩子的眼睛對視著,自言自語般說道,“我可能真的在害怕。”
澤安德沒有問伏地魔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不是貝拉他們通風報信,就是……
而且說不定伏地魔本來就在這兒呢。
“你呀你,”伏地魔無趣地鬆開了澤安德,“你該早點適應這些的,澤安德。不可饒恕咒也好,死亡也好,這都是非常平常的事情。”
“殺戮也是平常的事情?”澤安德忍不住轉過頭,盯著伏地魔。
伏地魔帶著半臉麵具,全然是組織食死徒時候的打扮。
“當然平常。因為死去的那些家夥,在真正強大的人麵前顯得太過弱小了,很容易被忽略。”伏地魔勾起了笑容,拉長了聲音,“你難道忘記了嗎,我的小天使?在你來到這兒的第一個生日?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澤安德確實幾乎忘記了這件事。
確實,那次太過輕鬆,太過容易,而且之後再也沒有被其他人提起過……
澤安德的臉一點點白了起來。
他更沒有想到,提起這件事情的會是老爹,更沒想到會是在這個語境下。
“幾十條人命啊……”伏地魔感慨般地說,“我有親手殺過這麼多人嗎?對,可能有,好像也就比這多一點吧。”
澤安德感覺渾身一點點變涼,大腦也跟著空白了起來。
這是一種恐嚇嗎?澤安德在心中尖叫。
“不過,要是論起殺害的巫師人數……”伏地魔笑著,讚賞般地說,“我可不一定比你多啊,澤安德。這叫做什麼?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好像是這樣說的,對不對?”
澤安德覺得自己可能要發抖了。
“所以呀,澤安德……”伏地魔重新湊近了澤安德,捏住澤安德的下巴,微笑著說,“你難道想用這區區一條麻瓜的性命,而且還不是被我殺害的人命,來指責我嗎?”
澤安德被迫對上了伏地魔血紅色的眼睛。他說不出話來。
即使澤安德本有很多話可以說,比如說麻瓜的性命和巫師的性命沒有高低之分。
但澤安德現在說不出來任何一句話。或者說,任何一句有道理的話,澤安德都開始覺得由他講出來就會變得沒有道理了。
“你真讓我有些失望呀,澤安德。”伏地魔輕聲說,“你大可以承認的,沒關係的。其實你也根本不在乎人命,而隻想要讓我提前告訴你情況,是不是?我向你保證好了,澤安德,我會答應把事情和你商量一下的。”
“我……”澤安德顫抖地開口。
他很想向伏地魔爭辯人命是重要的。但澤安德不確定自己開口之後究竟是想要說些什麼。
似乎是風聲又或是什麼小動物,邊上的草叢裏響起了一點沙沙的聲音。
這本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澤安德甚至都沒能注意到。
但伏地魔猛地扭頭,抬手,一道綠光從骨白色的魔杖尖端直直地衝向了草叢。
一條大黑狗突然從草叢裏竄了出來,險之又險地躲開了綠光。
然後,這條大黑狗變成了一位巫師。
澤安德看著這位新出場的第三個人,吞咽了一口唾沫。
他實在沒想到事情居然還能變得更糟糕。
從大黑狗變過來的小天狼星正站在那兒。
他緊握著魔杖,做出了預備戰鬥的姿態,警惕地注視著麵前的兩個人。
兩個長相相似到過分的人。
小天狼星不會看不出他們的關係。
澤安德絕望地想。
更別提他們還帶著一模一樣的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