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安德以往其實並不討厭歐瑞特絲這種眼神。雖然過於熱烈得讓人想要躲避,但是全然是仰慕和狂熱,沒有攻擊性。而且雖然這是歐瑞特絲的臉,而不是貝拉原本的臉,但她的容貌依舊美豔動人。

但澤安德此刻開始討厭了。

說白了,貝拉,或者說幾乎每一個食死徒真正忠誠的都是伏地魔老爹。他們和澤安德一點關係都沒有。

不需要在乎……?

澤安德簡直要被這句話氣笑了。

他甚至已經主動過問了!

如果在這兒的是伏地魔老爹,貝拉還會這麼回答嗎?還會這麼自作主張嗎?

“我的建議是,你最好直接告訴我,貝拉。”澤安德慢吞吞地說。

澤安德不再看貝拉,而是低頭拆開了那個哈利送的魔杖套。黑色的,澤安德最喜歡的顏色。和榛木魔杖的淺色一搭配,意外地看起來還不錯。

他抽出自己的魔杖比劃了一下,安裝好,再隨手把包裝點燃。轉了下魔杖,試了試手感,澤安德就直接抬頭對上了貝拉的眼睛。

澤安德輕飄飄地說:“我想要知道。但我實在不想自己看。那樣比較累。”

貝拉頓了頓,才道:“……主人說,有些時候,可以適當地給那些麻瓜們和那些親近麻瓜的巫師叛徒們一個合理的教訓。”

澤安德眯起了眼。

什麼叫做“親近麻瓜的巫師叛徒”?

伏地魔老爹現在的主要口號已經從純血主義變成巫師至上主義了?

怎麼,真開始想和格林德沃比格調了?

澤安德還記得老爹當初和他說推翻保密法的好處的時候,說的是讓巫師們也能利用麻瓜科技,讓麻瓜們也能利用魔法。

現在老爹看起來不打算執行後半句話了。

但澤安德沒有忘記這後半句話。正如他不會忘記唐安齊是個麻瓜這件事。

澤安德不動聲色地說:“我還以為你們會隻在乎純血與否的問題。”

“這隻是一種展示實力的手段……”貝拉把臉皺了起來,話講得有些不情不願,“我倒是認為泥巴種們也需要徹底的清理,而不是隻偶爾清理一點討人厭的麻瓜,總不能盡興。”

“清理?”澤安德問道。

“清理就是清理啊。”貝拉理所當然地說,“有些麻瓜擋了巫師的路,像是路麵上擋道的垃圾,就該被徹底清理掉——”

澤安德迅速打斷了貝拉:“遊行的食死徒隊伍在哪兒?”

貝拉茫然地看著澤安德。旁邊一直沉默著的羅道夫斯為澤安德指了一個方向。

澤安德徑直往那個方向快步走去。

他有些想罵人。

貝拉說的清理肯定不是普通人理解的那種清理。

原著中被食死徒折磨取樂的羅伯茨一家雖然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創傷。但最終沒有出人命。

這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擋道?或許像這種高貴的巫師大人會覺得尊重麻瓜世界的秩序是擋道吧。付個租營地的錢都會覺得不舒服,想用混淆咒糊弄過去……澤安德憤憤地想。

澤安德得去阻止他們,至少要想辦法保下人命。

他越走越快,從係統格子裏麵抽出自己的麵具,扣在臉上。

然後,澤安德突然在某處停下了腳步。

這裏的帳篷已經被燒毀了一半,還冒著零星的閃爍的火焰。更遠處的尖叫和魔咒炸響,都意味著遊行的食死徒隊伍已經離開了這裏。

當然,遠處懸在空中的人影也很顯眼,更能指明食死徒隊伍的位置。

但一切都沒有澤安德麵前的東西刺目。

他幾乎沒辦法從上麵挪開視線。

澤安德倒退了一步。

那是一個躺在地上的,死去的,孩子。

他看起來可能才三四歲,沒到上小學的年齡,皮膚白嫩,臉圓圓的還帶著點嬰兒肥。他的手臂被反向彎折了,腿也有些不自然,軟綿綿的。他應該是活活摔死的。他腦袋下麵的血泊安靜地擴大著。血液的流淌速度已經有些慢下來了,但還沒有完全凝固。他眼睛瞪大,滿臉的表情定格在驚恐上,眼角還有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