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州。
戰爭期間,沐恩和蕭玉郎已經盡量保全地方百姓。
蠻人軍團雖然有些跋扈,總歸是沒有大肆濫殺無辜,然而之前百姓們在地方鄉紳富戶欺壓之下,早就難以忍受,閉城封道半年多,無錢無糧,即將餓死,此次遇到兵亂,許多人鋌而走險都做了流寇。
他們誅殺大戶,搶奪糧食,仿佛惡鬼猛獸。
戰後,沐恩和蕭玉郎先以彌城和大理為中心,穩定地方,在這兩處穩定之後,他們以風長生的名義,封楊莫羅、高啟林、段佑年吐司之職,又封了許多蠻人族長為土目,撥付銀兩,安葬陣亡戰士。
曲岩、於溪、魏吉、姚拱、鮑山五人升為總兵,每人節製一兩府軍事,普善做了濮州副總兵,歸魏吉節製,剩下將官各有封賞,眾將得了官爵賞賜,立即回駐地鎮守地方。
官員盡數投降,互相調任不提。
鐵雲山、鐵百裏及一千墨者被安置在彌城郊外,他們重新創立墨門,廣收弟子,經營馬政。
沙無義跟隨鐵氏叔侄忙碌。
韓鬆與滇州按察使等一眾官員,負責修改法令。
到了臘月二十五,他們才頒布法令,治理地方,剿滅流民賊寇,賑濟百姓。
年關已到,百姓們得到官府賑濟,大多安分守己,流寇也大多各自散去。
這段時間內,風長生、彭倫、仆蘭雪三人無所事事,隻在各地府縣和蠻人領地閑逛。
滇州雖然遠離中原,瘟疫也不算猖獗,甚至玄門修者也難得見到,然而百姓們生活依舊困苦。
臘月二十八這日,已近年關,滇州內外事務依舊繁冗,風長生三人身在他鄉,也沒過年心思,依舊出行,這次想去寧州城看看。
滇州之地氣候溫暖,街邊樹木青綠依然,各種花卉雖然不如春夏盎然,但也堅持綻放,不是北方能比。
城郊官道之上,三人打馬而行,邊走邊聊。
仆蘭雪道:“這地方果真溫暖,不似北境苦寒。”
風長生道:“姐姐可安家在此,長居久住。”
仆蘭雪道:“我這樣的人,哪裏配有家,更配不上這好地方。”
風長生道:“住哪裏並不打緊,你若跟二先生成親,二先生在哪,哪裏便是你家。”
仆蘭雪啐道:“我呸,你少拿我打趣,誰要那風流酒鬼。”
風長生笑道:“依我看,你與二先生十分般配,比那朝月公主合適多了,是不是表哥。”
說著他扭頭看向彭倫。
彭倫道:“你情我願就好,好比我妹妹和吳乘風,本來八竿子打不著,偏偏就成親了。”
風長生道:“對了,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彭倫道:“昨夜我跟族中長老通靈,她們說過幾日我就要做舅舅了。”
風長生道:“那咱們趕快回去吧,為他們祝賀。”
彭倫道:“倒是也不急。”
風長生見他好似有顧慮,心下生疑,就在這時,忽然從路邊樹後射出一道玉白劍光,直奔風長生而來。
風長生眼中寒光一閃,正要出手,仆蘭雪隨手一揮,一道光刺憑空出現,擊落劍光。
這時樹後竄出一人,持劍衝向風長生。
仆蘭雪挽了個手花,樹下陰影立刻活了過來一般,變成幾個觸手,將那人束縛起來。
風長生看到那人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有些驚訝,便問道:“你是什麼人?”
那少年雖然被觸手禁錮,脖子也被勒著,卻昂著頭,不卑不亢道:“我乃寧州城中藍家之子,名叫藍岐。”
風長生道:“藍公子為何刺殺我?”
藍岐悲憤道:“我知道你是風長生,我家破人亡,都是你害的,你說我為何刺殺你?”
風長生道:“我一沒來過寧州,二沒見過藍家人,你為何說是我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