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郎道:“我老師喜歡講光武帝劉秀複興大漢的故事,我不妨就拿漢朝舉例,炎朝末年,朝廷腐朽,天怒人怨,好比前漢末期,炎滅雲興,好比王莽篡漢,王莽雖然大興改革,卻是改而不革,國家弊病的根源沒有翦除,所以最終天下大亂,刀兵四起,舊的秩序崩壞,新的英雄出現,所以才有了光武中興,如今雲朝就是未老先衰的朽木,要複興大道,就要將其整個焚毀,野火燒過,方有新生。”
鹹瑩瑩聽了,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無非就是破而後立。
她又問道:“你如何認定鬼門會和我們聯手?她們是否有其他陰謀?”
蕭玉郎道:“其一,蕭紅兒雖然不是長生的姑姑,不過她和我們一樣,都要長生來坐那個寶座,其二,鬼門依靠貧苦百姓和鬼門信奉起事,行事雖然有些邪魅,卻與我們的目的並無違背。其三嘛,蕭紅兒與我已經有了君子協定,這也是為什麼她有絕對實力占據鬼城,卻將神珠和祖靈神像讓給你夢國。”
鹹瑩瑩聽了,有些不屑道:“並非是她讓的,而是我們爭來的,九黎一族的數百條人命不是白死的。”
蕭玉郎道:“你我之間不必口舌相爭,你早就探得鬼門和九黎一族的勾結,為何不提前阻止?這就如同我老師知道自己必死無疑,還是要在清風樓與三門的掌門掌院同歸於盡,而我也和師弟提前離開,經營滇州,為了這人間的大道,犧牲在所難免,如果有一天你我到了那一步,也別無選擇。”
鹹瑩瑩聽了,無話可說。
稍作沉默,她又問道:“你有把握戰勝衛世忠的十萬大軍?”
蕭玉郎道:“行軍打仗的事,不用我操心,自有我師弟沐恩安排,你也大可放心,他不僅熟讀兵法,而且他沐氏曾鎮守滇州上百年,衛氏鳩占鵲巢不過才十幾年,十萬大軍,不敵沐恩一人。”
鹹瑩瑩道:“長生非去不可麼,若有閃失,你我將前功盡棄。”
蕭玉郎又飲了一口酒道:“這就看你了,去滇州之前,你要助他煉化濁靈之元,如今仙術靈火已滅,九品霸王靈絕跡,三門的五靈之元還沒有被完全煉化,鬼門和夢國又是我們的盟友,隻要長生煉化了濁靈之元,世間無人能勝過他!”
鹹瑩瑩道:“這才是最大的隱患,若他反對我們的做法,更加難以控製。若他成了我們的敵人,更是天大的麻煩。”
蕭玉郎道:“對年輕人不要想著控製,要因材施教,潛移默化,我很了解我的學生,他們都是天下最善良的人,隻是這一年多經曆了太多,他們心中難免憤懣,對人對事有所抵觸,不過總有一天,他們會明白我們的苦心,為了大道蒼生,為了萬物生靈,他們會扛起那座大山,當然,這對他們來說有些不公平,可是總要有犧牲不是嗎?隻要我還活著,就會幫他們分擔,就像我老師那樣,等他們真正長大,我即便死了也可瞑目。”
鹹瑩瑩聽到此處是終於釋然。
這時鹹晶晶帶著風長生和韓鬆來到。
風長生和韓鬆一看見蕭玉郎,立刻跪在地上,口中喚著:“二先生!”
鹹晶晶見狀,默默退出大殿之外。
蕭玉郎麵無表情道:“你們都從師門出走,還跪什麼,也別喊什麼二先生了。”
二人聽了,心中委屈陡然爆發,鼻頭一酸,流下眼淚。
風長生道:“二先生莫要這樣說,我們與師門斷絕關係,也是為了不連累師門。”
韓鬆也道:“這個時候還要責怪我們,我們心中所想,也騙不過二先生。”
蕭玉郎語氣緩和道:“我都知道,趕快起來。”
風長生和韓鬆這才起身。
風長生抹了把眼淚道:“夫子死了,學生無能,沒能救下夫子。”
韓鬆知道原委,雖然不說話,也情難自製,淚流滿麵。
蕭玉郎麵露悲戚道:“夫子都是為了你們,我和你們小先生也是提前被夫子支走的,你們不必愧疚,該愧疚的是我。”
二人聽了更加難過。
鹹瑩瑩看著他們師徒情深,也有所動容,說起來,他們不過十六七歲,不管多麼強大,多麼聰明,終究還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