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道:“你陳氏一門用兵,向來氣勢如虹,侵略如火,然而此次對戰不是活人,蕭紅兒那妖女詭計多端,還須靈活變通,以求萬無一失。”
陳祖光道:“請世子放心,陳某雖然資曆尚淺,但家父戰功卓著,此次出征必要收複渝州。”
眾人附和稱是。
龍淵道:“糧草之事已經議定,本世子在此保證,一定不會有延誤短缺,作戰之事,全憑前線主將,嚴親王和鎮遠侯、伍將軍也會提前商議,不過我等既然相聚議事,可集思廣益,有什麼良策不妨說出來,也算為國盡心。”
眾人聽了,又沉思起來。
顏樞善理政事,不善軍事,此時無話。
龍澤因之前的敗仗,有些羞愧,也不開口。
剩下官員礙於陳祖光的麵子,更加不好開口。
龍淵看了一圈,問道:“朱自貞,趙白駒,你們二人可有良策?”
二人十七八歲年紀,也沒上過戰場,雖然熟讀兵法,終究沒有實踐。
此時龍淵點名,他們也不好沉默。
朱自貞道:“下官不才,將心中所想說一說,且當拋磚引玉。”
龍淵道:“不妨,說來就是。”
朱自貞道:“照澤世子所言,那些屍鬼雖然凶惡,又有戰力,不過單個戰力,應當比不上三重霸王靈附體的兵士。
隻因屍鬼不曉疼痛,不知恐懼,所以氣勢上難以壓製,陳將軍方才之言正是關鍵,我方不亂,便無懈可擊,至少立於不敗之地。
然而兵士終究是活人,想要取勝,還須有所取舍。
取有利之形勢,每戰必以多擊少,一鼓作氣,方能全殲屍鬼。
舍不利之形勢,若一擊不中,兵士傷亡,立刻後撤休整,否則鬼門妖術,將陣亡兵士變作屍鬼,敵方戰力陡增,我方氣勢銳減。
要想反敗為勝,則十分艱難。
下官所想,就是這些,大言不慚,諸位勿怪。”
眾人聽了,都覺得在理,陳祖光也不由地點了點頭。
龍淵道:“戰場形勢,千變萬化,誰也不能未卜先知,你說得有道理,可以作為一項策略,趙白駒,你有什麼想法,也要暢所欲言,”
趙白駒道:
“下官所想,此戰目的,是要收複渝州,鏟除鬼門,要收複渝州,就要先鏟除鬼門。
所以,臨陣破敵、擊殺屍鬼是其次,鏟除鬼門才是要害,要鏟除鬼門,隻在擒賊先擒王。
鬼門就是靠妖術將屍體活人變作屍鬼作亂,若不擒殺賊首,必將後患無窮。
我方將官領軍,軍士作戰,難以行險。
皇上英明,讓三門修者策應軍隊,除掉鬼門首腦,可見此事還須倚仗三門修者。
豐都鬼城一戰,三門修者損失不小,此事有利有弊,有利的是三門恨煞鬼門,必定耿耿於懷,然而同樣,三門也有所顧忌,生怕再傷元氣。
所以,朝廷可向三門施壓,讓其不得敷衍,到了前線,我方也要軟硬適度,讓其傾力出擊。”
眾人聽了,無不點頭稱是。
陳祖光卻開口道:“我朝廷軍事,怎能全部倚仗玄門修者,這豈不是有傷朝廷的臉麵,說出去讓我兵家被人恥笑。”
顏樞道:“陳將軍所言不妥,渝州丟失,三門也有責任,他們出力也是應該,白駒所言,並無不妥。”
龍淵也道:“正是此理,皇命在身,陳將軍不可意氣用事。”
陳祖光道:“諸位不必擔心,我這人直來直去,就事論事,並非針對趙大人,方才二位所言,我自會稟報家父。”
龍淵聽陳祖光話裏的意思,是嫌龍淵幫自己屬官說話,顏樞幫自己同鄉說話,有些不高興。
這些兵家武官,當真傲慢。
龍淵道:“那今日就議到這裏吧,諸位請回。”
眾人起身告辭,龍淵、龍澤、陳祖光留在前廳飲茶。
馮米在官員們出廳之前就離開回去後院,向龍浣兒稟報了前廳的談話。
幾位女眷聽了,各個唏噓不已。
耿玉檸道:“看見沒,我夫君是什麼樣的腦袋,死要麵子活受罪。”
耿玉櫻笑道:“這叫霸氣外露,當將軍就應該如此。”
耿玉檸道:“什麼霸氣,我看是傻氣,人家給他出主意,他倒好,好心當成驢肝肺,還讓人家難堪。”
龍浣兒一本正經道:“嗯,這如何能取勝,我看還是我出馬才好。”
風湄兒失笑道:“你快打住,又有你什麼事。”
龍浣兒道:“不要看不起我,我可厲害了,我這就去跟淵哥哥說,讓我隨軍出征。”
說著龍浣兒就起身離去。
耿玉櫻、耿玉檸也要跟著去。
風湄兒道:“我不送你們了。”
耿玉櫻道:“你且好好歇息,我們去了,回頭再來看你。”
說著三人離去,房間中瞬間安靜下來。
風湄兒看著窗外,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