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交個朋友,是為了完成母親的遺願。”風長生如此說道,
“是!”吳乘風沒有否認。
風長生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雖然他對吳乘風的遭遇不能完全感同身受,卻可以理解,若能幫他完成母親的遺願,自己也樂意為之。
“後來呢?”
“後來追兵來了,妹妹斬斷與我的靈犀共生,然後和夜姬夜魅兩位姐姐,一起引開追兵。
我獨自逃走,一路向西,見識了數不清的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後來我到了洞庭湖畔,乞討度日,九歲那年,陰差陽錯救了令狐野。
令狐野帶我去了巫山,十年間,我在那裏我學會了他的焱靈術,學會了江離子的飼鬼術,學會了胡緋緋的冷魅術。
去年,我融合焱靈術和貓妖火靈術,創出了怒靈之火。
我終於超越了他們三人,影魔黎沐春也答應讓我離去,臨走之前,黎沐春交給我調查鬼門的任務。
我沿著長江順流而下,去到金陵,想給母親報仇,到那以後才知道,香香三姐妹已經屠殺了廖氏滿門,幫我報了仇。
但是她們被玄門修者圍捕,又被張太冥、釋玄和尚、孔知南、孟守節四人淩辱殘害。
於是我就想為她們報仇,我打聽到張太冥等人去了西南夢國,我便去了夢國。
到了夢國,沒有遇到那四個敗類,卻遇到了巫女彭月兒。
後麵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這時彭倫道:“那你喜歡我妹妹,也是為了完成你母親的遺願嗎?”
吳乘風不置可否道:“也許是吧!”
彭倫的語氣有些輕描淡寫:“真想打你一拳!”
“可惜你現在沒手了。”
沈太白感歎:“你起碼還與自己的母親生活過,而我,從來沒有見過父母,人真是生性涼薄的動物,我甚至沒有報仇的欲望。”
吳乘風道:“人還是善變的動物,我失去母親以後,變得易怒,若不是冷魅術,早就迷失心性,也許有一天你也會變,想要匡扶大道,懲惡揚善,想要名利雙收,逍遙快活。”
沈太白道:“咱們都深陷血海,還說什麼逍遙快活。”
風長生道:“小哥方才說,那夢境之中,都是虛假,除非是靈體進入,你們來看,咱們現在是神識還是靈體。”
吳乘風道:“那康申老賊不是說可以自焚靈犀,想來是靈體。”
沈太白道:“他也說了這是幻境,若是幻境,便是神識,除非真的死了,有極強念力的鬼魂才能進入。”
彭倫道:“那牛頭馬麵也說了,這裏是幻境又不是幻境,想來咱們是靈體又不是靈體。”
風長生道:“表哥這話說了等於白說,若不是靈體,咱們在這裏灰飛煙滅,絲毫不受影響,說不定還能回到現實,若是靈體,消散於此或者禁錮於此,咱們的真身恐怕真的變成木頭人,也有可能當場死去。”
吳乘風道:“死便死了,我已經報了仇,也完成了母親的遺願,死而無憾。”
彭倫道:“我妹妹可對你有心?若她對你有心,你便不能隨意死去。”
吳乘風道:“那不如你救我出去,出去以後,若她願意,我一定娶她。”
彭倫道:“我夢國女子不外嫁。”
吳乘風道:“你夢國女子不外嫁,那長生是怎麼來的?”
彭輪道:“可惜他母親和祖母都是悲慘收場,若不外嫁,說不定有個好結局。”
風長生道:“我不會讓她們白死,表哥也不用憂慮,凡事並不絕對,纖纖母親就得了善終。”
沈太白道:“你們聊得盡興,好像咱們真的能活著出去一般,我隻感覺這耳朵也有些聽不清了,嘴巴也僵硬,想來不久就要又聾又傻。”
血海微波,拍打這這幾個頭顱,他們已經看不到,聞不到,就連這忘川河水的濕潤和粘稠都快感受不到。
風長生真切地感受到七情六欲的淡化,消失,他們聊天那麼平淡,甚至沒有一絲情緒,所有的欲求和趣味都變得淡薄。
意識也似在墜落,熄滅,他還有一些事沒有弄明白,努力問道:“小哥,你跟我說的是不是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