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十年,乞顏厲娶拓跋秋水。
次年,扶餘婉和李柔病故。
自此乞顏明光性情大變,開始飲酒作樂,放蕩不羈。
又過一年,拓跋秋水誕下乞顏明歡,封皇後。
又兩年,乞顏明鏡封賢王,留於王庭。乞顏明光封西海王,遠離王庭。
說起來讓人唏噓,可能他真的是思母至深,傷了精神。
乞顏明光忽然眼神明亮起來,他對拓跋闔道:“舅舅,你覺得他們在哪放的馬?”
拓跋闔道:“拓跋貴處?”
乞顏明光道:“不錯。那他們朝哪個方向去了?”
拓跋闔道:“若他們知道自己正被我們在搜捕,最安全的應是繞行白銀國,入關中。”
乞顏明光搖頭道:“此去跋山涉水,多走上千裏路。”
拓跋闔道:“那走東部,過燕山,入幽州?”
乞顏明光道:“慕容部與仆蘭部守在燕山腳下,滲透山中,他們硬闖偷渡,怕是有去無回。”
拓跋闔道:“那他們去哪裏,總不會返回大漠。”
乞顏明光道:“他們當然不會返回大漠,你忘了最近的那條路。”
拓跋闔道:“你是說他們會經此地,入雲州?”
乞顏明光道:“不錯。”
拓跋闔道:“他們也真小瞧了咱們。”
乞顏明光道:“你可記得剛才的鷹書傳報,很顯然,拓跋貴和馬匪遭遇了中原人,中原人殺了馬匪,綁了拓跋貴,然後將屍體縛在馬背,讓其奔去四麵八方。這裏麵有個不合常理處,就是,拓跋貴沒死。”
拓跋闔道:“我部一個遠族商人,死不死的不打緊。再說也許他們突發善心,或念及舊情也不一定。”
乞顏明光道:“你莫要忘了,他的中原朋友,可是墨門墨者。”
拓跋闔道:“墨門,千年以前還有幾分重量,現在不過是個小門小派。”
乞顏明光道:“墨門雖源出儒門,卻不貴仁,而偏重信、義二字。”
拓跋闔道:“那又怎樣?”
乞顏明光道:“馬匪雖惡,卻對他們沒造成什麼威脅,拓跋貴背信棄義,豈不是更應該殺,中原人殺光馬匪,唯獨饒了拓跋貴,為何?”
拓跋闔道:“為何?”
乞顏明光道:“正是信義二字。那,拓跋貴的行為雖然背信棄義,卻實在是被我們逼迫,所以中原人饒了他。既然饒了他,說明信不在而義尚存。既然義尚存,那拓跋貴的女兒,便是那中原人的侄女,侄女被困,你說他救是不救?”
拓跋闔道:“你是說中原人會為了救拓跋貴的女兒,以身犯險來我月城大營?”
乞顏明光道:“不隻如此,兵書有雲,出其不意,攻其無備。他們有意如此。”
拓跋闔道:“我卻是不信。且不說沿途多少兵馬,這裏防衛多嚴密,就說他們若帶著神珠,又怎麼會不顧危險前來?孰重孰輕他們不能分辨?”
乞顏明光道:“若他們真的來了呢?”
拓跋闔道:“定教他們有來無回。”
乞顏明光道:“我們不妨打個賭。”
拓跋闔道:“怎麼個賭法?”
乞顏明光道:“若他們不來,我輸你一千張羊皮。”
拓跋闔道:“若他們來了呢?”
乞顏明光道:“若他們來了,我還輸你一千張羊皮,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拓跋闔道:“什麼事?”
乞顏明光道:“放他們走。”
拓跋闔大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