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郎戲言道:“長生,你是真知道,還是想做鐵前輩的爺爺了?”
鐵百裏道:“你要真救了咱這老命,我就喊你爺爺也無妨。”
鐵雲山道:“這些不談,石兄弟,你真有辦法?”
石長生自小聰慧敏感,但向來低調不愛出頭,此時遇到困境,幾人技窮,才幫著出出主意。
石長生道:“隻是個推斷猜想。”
鐵雲山道:“但說無妨。”
石長生道:“先生曾說,這天地之間的奇人異士、武者劍客,修行法門千萬,道家煉炁,釋門講緣,儒門稱仁,墨門尚義,諸門說到底,修的是這天地間的靈氣,隻不過叫法不同。”
眾人不解,好端端的講什麼修煉,鐵百裏道:“這跟咱們有什麼關係?”
石長生道:“稍安勿躁,諸位都是修行人,剛才我講的大家都明白,你墨門雖然隻修劍術機關,境界大體也相類,那靈犀境是修行的門檻,大家自然不在話下,想必先生和二位前輩也感知了這黃沙渦的靈氣。”
鐵百裏道:“石兄弟,感知周圍靈氣流動是我輩修行人的習慣,沒什麼好說的,這裏沒人藏私,要是有什麼異常,早就說了,你有什麼發現,不妨直接言明。”
石長生道:“我感知這黃沙渦的靈氣,範圍有限,沒有明顯的古怪,這靈氣流動如水,我們幾個人走在其中,也如激起些微波漣漪,一切看似自然,但是幾日走來,這靈氣在自然樸素之中卻有些章法。便是這靈氣流動的速度、方向、強弱等的合力,竟是應和著我們的行進速度,生出一種奇妙韻律,而我們行進穿梭,就如同撥弦擊鼓。”
石長生附身用左手抓了一搓黃沙,伸出手指一抹,手上便隻留了薄薄一層沙子,他伸出右手手指,往左手心一點,沙子隨著震動了一下,接著道:“我們之於這黃沙渦,便如擊鼓之槌,弄弦之指。所以是我們的行進之力,推動了這黃沙渦的靈氣流動,進而讓這黃沙渦流動,或說是震動。所以不是沙海困住了我們,而是我們自己困住了我們。”
三人一頭霧水,鐵雲山道:“石兄弟,你還是說得簡單明白些。”
石長城道:“簡而言之,這沙舟局,就是薩滿巫師將這黃沙渦原有的靈氣做了牽引變化,引導了靈氣流動。讓這黃沙渦的靈氣與我們形成感應,進而生成和音共振之力,就如同農婦篩麥粒,我們在黃沙渦之中,如同踩著簸箕中被篩動的麥粒行走。而篩動這百裏黃沙的,不是農婦之手,卻是駱駝之足。”
鐵雲山道:“就咱們這幾頭駱駝,如何篩動這百裏黃沙?”
石長生道:“這便是布局的法門了,想那古時奇人異事,以一人之力布奇門陣局,便能逢凶化吉、橫掃千軍,更能左右天下氣運、定國安邦,要說裏麵的機關道理,怕也沒有幾個人能清楚。”
幾人都覺得石長生說得在理,雖然不能確認他所言對錯與否,卻也佩服他小小年紀,心思縝密。
鐵雲山問道:“那該怎樣破局?”
石長生道:“我推斷有三個辦法可破,第一是擾亂這黃沙渦的靈氣,第二是隱藏咱們一行人的靈氣,第三是殺了布陣之人或迫其撤陣。當然這些隻是推斷,不妨一試。”
鐵雲山道:“這倒是難辦,第三條是來湊數的,就不說了,這第二條,要是擾亂這幾百裏黃沙的靈氣,除非儒釋道三門的鎮門大陣才行,至於要隱藏咱們個人的靈氣,一時半刻尚可,隱藏幾日怕耗費不起,難免傷及本身,或者精疲力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