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幽州都指揮使薛勇留了個心眼,將陳祿關在軍營,幽州布政使孟守成無法下手,直到被禮部尚書陳慶解救。
孔先聞和孟上卿知道此事,將府中子弟一通教訓,這時晉商便教唆孟府子弟,偷偷將賈文姝害死,而聞夫子和卿夫子以為這是自家子弟擅自所為,即便不是,也怕牽涉自身,便找到你擺平此事,你東州按察使呂嘉便徇私枉法,隨便找了個流民頂罪。
陳家則咬住孔孟二府不放,晉商此舉,就是為挑起陳家和孔孟二府的矛盾,他們自信孔孟二府勢大,一定能將陳家徹底扳倒。”
呂嘉道:“殿下的意思是,我被幾個商人利用了。”
龍鈺道:“虧你還是封疆大吏,也不知道你見識短淺還是有所隱瞞,你找人頂罪之事不是陳家說的,陳家隻說斷案草率,應重新追查審理,將你暗中操作細節說出來的另有其人。”
呂嘉道:“我行事隱秘,不知是誰透漏。”
龍鈺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是我淨衣司龍衛在酒樓飲酒時意外聽到有人說起,那人便是江南一係的富商子弟,聽那口氣,應是同晉商子弟飲酒時聽來的。
所以,消息很有可能是晉商那邊透漏出來的,他們此舉,若是無心就罷了,若是故意的,那便不僅是扳倒陳家,還要挑起朝廷與孔孟二府的爭鬥,”
呂嘉道:“殿下又怎麼知道晉商參與其中,他們難道會將自己暴露出來?”
龍鈺道:“晉商自然不會自己說,而是我淨衣司查到,陳祿被困幽州時,有晉商去到幽州,拜訪孟守成多次,同時還有晉商活躍在東州、京城,想來你呂嘉也得到晉商的不少好處。”
呂嘉表情頓時有些不自在,他假裝不解道:“他們本就依附於孔孟二府,為何還要陰謀算計二府?”
龍鈺道:“商人逐利,而孔孟二府控製著晉商向狄國、白銀國走私貨物的數量,在保證利潤的同時,不讓兩國吃得太飽,多年以來,晉商的利益沒有得到最大,隱隱有被海商壓倒之勢,他們怎能甘心。
他們處心積慮,賣給朝廷一個孔孟二府把柄,就是要在參天大契時讓朝廷占據上風,而孔孟二府讓利過多,自然會對他們放縱。”
呂嘉眼神飄忽,聲音發抖:“這一切,說到底還是殿下的推測,若果真如此,直接處置晉商就好。”
龍鈺一直注視著呂嘉,早就從他的表情印證了自己的猜測,此時隻差最後一擊,於是便道:“一來晉商隱在幕後,二來滅了晉商,還有別的商人出來,歸根結底,還是在孔孟二府。倒是你呂大人,不過是他們的一個棋子,你作為孔府的弟子,孟府的親家,天下雲館出身,附庸孔孟二府的官員都看著你,你若在此案中被誅殺,他們難免兔死狐悲。可惜可惜,你自恃聰明,落得這個下場,不知作何感想。”
呂嘉眼神中突然充滿憤怒不甘,隨後,他求饒道:“他們害我,殿下饒命,隻要殿下饒過我,我願效犬馬之勞。”
龍鈺語氣緩和道:“本來你可殺可不殺,你既然忠於朝廷,我就給你戴罪立功的機會。”
呂嘉道:“長公主請吩咐,下官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龍鈺道:“太後薨逝,你做人祭正好。”
龍鈺說完就起身離去。
隨後呂嘉被大卸八塊,運送出城,埋於皇陵祭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