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仁,人心也(1 / 2)

又過去二三日,到五月三十。

蕭玉郎一直在忙進京的事,之前曾托鐵馬莊設計製作一件器物,乃是獻給朝月公主與李無疾的賀禮,中間變故叢生,一直沒功夫過問此事。

自一切波折平複,他便天天去鐵馬莊監督此事,夜裏回來書院,則與虞夫子、顏樞、沐恩,一同議事到深夜。

如此十來日,一直沒怎麼上街。

明日就要出發去往京城,賀禮已經製作完成,一幹事務已經議定,今日難得清閑,他睡到日上三竿,然後拎著酒葫蘆上街。

照例先去花間酒莊打酒。

林大業與文娘見了蕭玉郎,很是熱情。

之前儒門學生們被抓走,夫婦二人一直牽腸掛肚,全憑蕭玉郎作的保證支撐,後來顏樞、蕭玉郎親自將兒子安全帶回來,二人心中很是感激。

又聽說韓鬆死了,劉人傑瘋了,更是後怕,於是更加感念顏樞、蕭玉郎的大恩大德。

此時二人請蕭玉郎坐下,文娘去打酒,林大業坐在蕭玉郎對麵說話。

林大業道:“我算著上次送的酒還夠您喝幾日,怪我不周到,一會就讓夥計裝一車送去書院。”

文娘聽見,一邊打酒一邊道:“要我說,咱就送兩車過去,瞅著一車喝差不多了,再送下一車過去,酒又擱不壞。”

林大業道:“對,對,我這就去安排。”

說罷就要起身去後院。

蕭玉郎忙擺手道:“林掌櫃且慢,聽我一言。”

林大業這才回身坐下。

蕭玉郎道:“酒也是剛喝完,我來不隻打酒,還有一事相告,明日出遠門了,得一兩個月才回來,酒先不用送了。”

林大業道:“那我給你帶幾壇路上喝。”

蕭玉郎道:“這個可以。”

這時文娘打好酒,走過來遞給蕭玉郎道:“我多嘴一句,都誰出門,學生們不去吧。”

蕭玉郎道:“隻有老師、師哥和我,師弟會留下授課,明日後日應當會放假兩日,而後書院會閉門,謝絕拜訪探視,直到我們回來。”

夫婦二人聽了心頭一緊。

上次就是放假,兒子轉眼丟了,這回又放假,雖屬正常,難免有些不安。

蕭玉郎看出他們擔心,便出言寬慰道:“你們放心,書院有我師弟照看,定會一切安好。”

夫婦二人聽了心中稍安。

蕭玉郎起身告辭,拎著酒葫蘆走了。

林大業忙安排夥計,帶上十來壇夏卿酒送去清風書院不提。

卻說蕭玉郎走在街上漫無目的,走著走著來到幻春苑。

進了大堂,又是一片冷清。

劉掌櫃看到蕭玉郎進來,也不搭話,隻在那裏拄著腦袋擲骰子玩。

蕭玉郎走過去,一把搶過骰子,往嘴裏一哈氣,擲在櫃台上。

三個骰子滴溜溜地轉了好久,最後停下,三個六。

劉掌櫃歎口氣道:“唉,我要有你這兩手就好了。”

蕭玉郎笑道:“認我作師父,教你。”

劉掌櫃眼睛一斜道:“我倒不覺得吃虧,就是春娘知道了得打死我。”

蕭玉郎道:“她又不是你娘,管你那麼多。”

劉掌櫃道:“她確實不是我娘,她是我祖奶奶。”

蕭玉郎聽了忍俊不禁。

“咳““咳”兩聲傳來。

蕭玉郎循聲望去,就見春娘搖晃著身軀走來。

春娘來了道:“我當是誰在背後說我呢,原來是蕭先生。”

蕭玉郎道:“我可不敢,都是劉掌櫃說的。”

這一句話功夫,劉掌櫃早小跑著去後院忙活去了。

春娘道:“就他那嗜賭成性的德行,我不管著他,要不了三五天,他就能把老婆孩子輸光。”

蕭玉郎一笑,他知道春娘說得毫不誇張。

春娘道:“十多天不來,今兒怎麼想起我了。”

蕭玉郎道:“你怎麼知道我是找你,我找劉掌櫃。”

春娘道:“找鸚鵡都比找他真,你蕭先生前晌來,又不是尋歡作樂,哪次不是找我閑話。”

蕭玉郎道:“興許是找你尋歡作樂。”

春娘道:“那可少見,莫不是心上人要嫁給別人了,找我發泄來了。”

蕭玉郎道:“心上無人。”

春娘道:“這麼說也沒我咯。”

蕭玉郎道:“你在眼前,不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