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夢中他見到一個男人的一生,如同連綿畫卷湧入腦海,一時間頭疼欲裂。
幻境之外,女子眉心生出一道靈氣探入謝仲眉心,探查過後,她已經得知,謝仲靈海被墨家下了墨閾之術,隱藏體內血脈之力和靈氣味道,靈犀又被佛門下了一道“卍”字印,以作監視和壓製所用。
女子冷笑道:“果然,連我兒子也惦記上了。”
內景之中,女子的血紅色靈氣燃燒,那火焰一觸謝仲的靈犀,那靈犀驀地變成血紅模樣,熾熱燃燒起來,那佛印瞬間被焚燒殆盡。
此時靈海翻湧,水墨色靈氣從海底上浮,彌漫開來,靈犀瞬間火焰熄滅,恢複原來清明安靜模樣。
女子退出內景,散去靈氣。
這時謝仲已經將那男人的一生盡數收進腦海。
女子做完這一切,撤去幻術。
謝仲視界清明,又看到一片虛空中,隻有這個女子,他問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女子道:“沒做什麼,隻是讓你知道自己從何處來。”
謝仲道:“知道那個又有什麼用。”
女子道:“知從何處來,才知到何處去。”
謝仲道:“這麼說你不是來認兒子的?卻是來講道理的。”
女子道:“我雖然生你卻沒有養你,你不認我也屬正常,我已經將你靈犀上的禁製毀去,你自可以用出血脈之力,我還有事要做,你要好好保護自己。”
女子說罷,撤去空閾。
謝仲回到現實世界,隻見那女子早已消失不見。
這片刻光景,恍如隔世一般。
謝仲都忘了自己要去哪裏,要做什麼,
他走了兩步,感覺到背後包裹,突然想到與石長生、林書鴻的約定,急忙向洪義書院趕去。
謝仲走後,那女子卻在街邊陰影中出現,他目送謝仲身影消失不見。
這女子便是九尾白狐。
九尾那夜追著墨門隱俠到了深山之內,墨門隱俠告知他兒子情況,作為交換,她將自己所知當年舊事告知隱俠。
而後九尾便尋來清風書院,奈何忌憚虞夫子等人,又怕兒子難以接受,是以不敢進入書院,隻好守在書院外麵。
剛才謝仲三人偷偷出來,九尾一路跟蹤謝仲去到謝府,亦聽到謝廉春桃二人談話,如此謝仲也知道自己並非謝廉親生,九尾才出來相認。
此時九尾知道,謝仲在虞夫子門下,比跟著自己安全,所以隻是點了一下謝仲,沒有強行帶他離開。
此時她化作一道靈氣,來到謝府。
謝廉還在書房飲茶看書,等待銀票送來,春桃卻是回到房中歇息了。
春桃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正胡思亂想,就聽見耳中響起一個聲音:“小綠。”
這聲音,這名字,雖然許多年沒有再聽過,但她還是一下聽了出來。
春桃立刻起身,道了一聲:“白姑娘,你終於來了。”
一道靈氣進入房間,變幻成一個白衣女子,正是九尾。
春桃下床跪下道:“白姑娘,你可來了。”
九尾道:“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春桃道:“托姑娘的福,我過得還好,少爺洪福齊天,也很好。”
九尾冷冷道:“你先是把他扔在河邊,又把他賣了十兩銀子,也多虧他洪福齊天,不然早就死了。”
春桃聽了連忙磕頭如搗蒜道:“白姑娘恕罪,當年姑娘將少爺托付給我,我也想養育他,可我那時候也隻是個小姑娘,自己活不下去,才會那樣對他,後來輾轉來到邢州,進了青樓,意外得知少爺被謝知府家收養,我才嫁給謝知府。一是求個生路,二是看護少爺,也算不辱咱們主仆之托。”
九尾道:“你怎麼又說你是他的親娘?”
春桃道:“還不是為了不被謝知府拋棄。”
九尾道:“你還算誠實,我知你不容易,今日饒你性命,世道艱辛,以後若有什麼災禍,你且顧你自己吧。”
春桃聞言,又磕了一個頭道:“姑娘不會帶他走吧。”
九尾化成靈氣飛出窗口去了,隻在春桃耳中留下一句話:
“他已經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