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六,拂曉,沙丘宮外。
顏樞正在帶領將士們打麥穀,挖地道,忙的不亦樂乎。
這時就聽見馬蹄聲由遠及近,不久之後,一騎奔到眼前,是蕭玉郎。
蕭玉郎見麵第一句便道:“師哥好興致,忙起農事了。”
顏樞苦笑,便將緣由訴來。
原來衛丹帶兩千邢州衛士兵來到此處,連日來一直由廣縣供應軍糧,到五月初,朝廷賑濟錢糧未至,縣裏糧儲告急,丁知縣壯著膽子找到衛丹,隻說官倉糧盡,還請從邢州衛調運糧米供應軍士。
丁知縣如此說也是人之常情,畢竟是邢州衛的軍隊,並非本縣駐軍。
衛丹卻是不管,隻道如今應按戰時規矩,作戰區域供應為先。
丁知縣哭訴,實在無糧,願拿自家儲糧,供應一二日,後麵還請從別處籌措。
衛丹聞言,看著眼前麥田,便道芒種已至,我帶人割麥作糧。
丁知縣又道,後麵須補償農戶。
衛丹卻是心知肚明,便道你別哄騙我,這些田地已經被鄉紳富賈用一成價錢買去,後麵我還按一成價錢補償,田地歸我處置。若是不從,便是你官商勾結,魚肉百姓。
丁知縣聞言,雖有千般不願,卻似被抓住把柄,不敢多說便離去了。
丁知縣回到縣城便告知一幹鄉紳富賈。
次日便有鄉紳帶著鄉勇民壯,並一些門派弟子過來理論。
說是理論,實則胡攪蠻纏,那些人躺在兵士鐮刀前哭喊,說軍隊目無王法,強搶民糧雲雲。
幾個帶頭的鄉紳富賈躲在一旁看著,隻等衛丹找他們交涉。
衛丹哪能慣著,大吼一聲,給我打。
兵士們本出身貧苦之家,受這鄉紳欺壓,富賈坑騙慣了,此時將官下令,有人撐腰,下手便打,那些鄉勇民壯與門派弟子見情況不妙,抱頭就跑,餘下鄉紳富賈卻沒跑掉,被眾士兵圍著一頓好打。
士兵下手沒有分寸,打死了兩個鄉紳一個商人。
此事報到縣衙,丁知縣不敢管,便攛掇他們去府城裏告,找知府大人或者儒門兩院,禁令之下,不敢亂跑,此事便擱下了。
自此再沒人來找茬,兵士們割麥打穀充作軍糧不提,衛丹素來厭惡瑣事俗務,此事便推給顏樞安排。
蕭玉郎聽罷笑道:“衛統領知人善任,給他老師找了個好差事。”
顏樞一臉無奈,轉而問道:“你此來所為何事?”
蕭玉郎道:“老師命我助師哥一臂之力。”
顏樞道:“老師有心,師弟辛苦,隻是此事難辦。”
蕭玉郎道:“有何難辦?”
顏樞道:“隨我來。”
說罷將蕭玉郎引入軍中大帳,衛丹、麒麟衛、龍衛、彭倫、金蟾等人俱在。
眾人見禮過後,衛丹道:“二先生前來助戰再好不過,此地不同尋常,無從下手。”
蕭玉郎道:“願聞其詳。”
於是衛丹等人便將個中曲折一一道來。
原來衛丹初到此處,一邊命軍士開挖地洞,一邊命彭倫、金蟾去那巨鹿河道查探。
彭倫、金蟾去了之後,看到穿山甲所挖洞穴,隻覺深不可測,金蟾進去查探一番,得知衛丹所料不錯,那地洞確實通往地下水脈。
二人又仔細查探幾遍,心中已經有了結論,便回來稟報衛丹,地洞所在那段河道,便是這魂兵狩靈之陣的陣眼所在。
聽到此處,蕭玉郎問道:“何為狩靈之陣?”
金蟾便解釋一遍。
蕭玉郎恍然大悟道:“既然陣眼已知,咱們便將其破壞,這陣法不就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