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通、釋圓、太虛、太衝四人將馬車留在洪仁書院,借了書院馬匹,騎馬回山。
山路上積雪一尺,煞費腳力,好在大事已經議定,眾人不急,所以跑一段走一段。
天色大晴,日光溫熱,山坡草野上有些地方雪也化了,露出一塊塊潮濕來。
快到正午,路過石頭村外,幾人看到一人立在道旁,正是石老三。
石老三看見四人,趕將上來,攔在路中道:“二位大師,二位道長,在下有禮了。”
釋圓忙上前道:“石老三,你在這做什麼?”
石老三道:“外孫的事還沒著落,老婆女兒哭哭啼啼,我心裏苦悶,出來走走,不想遇到幾位,還請慈悲為懷,給出出主意,想想辦法。”
釋通卻道:“善哉善哉,石施主不用我們出頭,自有清風書院為你做主。”
石老三聽了,好似得罪了他一般,苦著臉賠笑道:“方丈莫怪,前日多有費心,在下實在感激。”
這時釋圓道:“日中了,你也回去吃飯吧,別耽誤我們回山。”
石老三便退到一旁,將道路讓了出來,佛門四人便拍馬走了,
石老三立在雪上不知所措,他看看幾人去的方向,又瞅瞅幾人來的方向,山野蒼茫,了無人煙,隻有山路積雪上留下的馬蹄印。
石老三揣著手向村子走去,回到家裏,妻子又在東屋燒香拜神,女兒在地窖祭奠亡夫靈位,飯也沒做。
石老三進到屋裏,坐在火爐旁,想起昨日蕭玉郎話語,看樣子他們已經商議完了,不知道什麼結果,剛才那釋通不給好臉色,他也不好出言問詢,隻盼著蕭先生什麼時候再來,是好是壞有個音訊。
卻說佛道四人行到清泉山,釋通、釋圓二人上山,太虛、太衝二人卻直接西去,沿著蕭玉郎昨日走的那條路,來到那古驛道盡頭。
四周一片寂靜,二人卻不下馬,太虛喚了一聲:“出來吧。”
旁邊一人多高的茂密草叢後麵傳來微弱聲響,緊接著就見狼王血牙緩緩走了出來,踏得那雪吱吱作響。
血牙是灰狼本體模樣,足有四尺高,七尺長,他瞪著太虛,咧嘴露出血紅色牙齒,太虛、太衝二人的馬匹驚恐後退。
太虛抬手化出兩道金光,射入馬匹眉心,馬匹穩住身形。
血牙道:“事情怎麼樣了。”
太虛道:“清風書院不插手,我三門四院與其他三門修者,明日天亮出發,大約未時發起進攻。”
“儒門進攻哪條峽穀?”
“雪穀。”
血牙聽了很不滿意,他怒道:“為什麼不是狼穀?”
太虛道:“明日走野地,在穀口外分兵。儒門不肯繞後,說什麼不是君子所為,定要從穀口入,入穀後往左是野豬峽和往右是雪穀,他們派出一部分襲擾野豬峽,大隊進攻雪穀,我們佛道二門繞後,同時進攻第二道的狼穀和蛇穀。殺完外這三穀,我們再合兵殺野豬峽穀,這時外四穀殺完,就此視傷亡情況再往裏進或退回。”
血牙聽了,冷冷道:“你們算計得倒好,你我的計劃呢?”
太虛心中嫌這狼王惺惺作態,輕蔑道:“難道隻能在狼穀你才敢殺人?別的我不管,我隻求殺了儒門,明日我會讓道門弟子埋伏狼穀之外,你最好把狼族調離,我們入穀之後,遇不到你狼族,我立刻讓道門撤出九龍峽穀。”
血牙眼生寒光,盯著太虛的眼睛道:“你為何如此痛恨儒門?”
太虛道:“你不信我。”
血牙向前走了兩步道:“我隻是有些好奇。”
太虛看著遠處,口中悠悠道:“告訴你也無妨,八年前清風樓一事想必你也知道,我師父九陽真人重傷昏迷,到現在還沒有醒來,此事必定是儒門幹的,我的修為殺不了孔孟二府的夫子,殺他們的弟子一樣是報仇。”
“難道佛門就沒有嫌疑?”血牙還在試探。
太虛看著血牙道:“哼,那次佛門鑒塵菩薩都死了,不瞞你說,你我相約之事,藏雲寺也知道。”
血牙不滿道:“這事你之前可沒提過。”
“明日佛門也同我道門一樣,做做樣子而已。你要是不放心,大可以取消約定。”太虛有恃無恐道。
血牙果真如他所想,沒有取消約定,隻語氣強硬道:“你最好保證他說到做到。”
太虛也不甘示弱道:“你最好能全殲了儒門。”
血牙滿不在乎道:“這個你不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