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郎騎馬沿著山路行了十餘裏,拐入廢棄的古驛道又行了十餘裏,前方已經沒有道路。
蕭玉郎便下馬,牽著韁繩尋到路邊一個隱蔽地點,將馬拴在一棵樹上,摸著馬頸道:“我去辦點事,你在這裏看看風景,不要鬧出動靜,免得惹來野獸妖怪。”
那馬兒似乎聽懂了,低低嘶了兩聲。
蕭玉郎略一沉吟,又將馬兒從樹上解下來,接著抄起酒葫蘆灌了幾大口,就獨自往北翻山穿林而去。
舍了馬匹,蕭玉郎速度更快,他身上環繞靈氣,在山石草木間飛速穿梭,不到半個時辰,他翻過兩個山頭,跨過三四個溝穀,到了九龍峽穀邊緣,蕭玉郎上了一座山峰站定,俯視整個九龍峽穀,但見:
山如墳塋,空對風月。
雲如野火,烈吞穀峽。
飛禽走獸,發幾聲淒鳴怒吼。
勁鬆老藤,綴幾處立壁懸崖。
外拒塵世,內藏靈華。
凡人勿近,枉自嗟呀。
蕭玉郎伸出左掌,釋放白色靈氣,靈氣凝聚成一麵玉白色鏡子,鏡中有一青色光點,離中心不遠。
這就是儒門絕學靈鏡,與那靈印相輔相成,可用來追蹤監視,也是儒門中人護佑弟子、互相關照的常用法門,那日在邢州街頭,蕭玉郎偷偷給小石頭身上注了靈印,這時正派上用場。
蕭玉郎看著那青色光點,心道,小石頭果然在這裏,所幸人還活著。
事不宜遲,蕭玉郎收了玉白靈鏡,摘下酒葫蘆灌了一口酒,飛身向穀中躍去。
山壁陡峭,他尋著落腳的石頭樹木,凹凸溝坎,身影閃動,從下方看去,這山壁猶如垂天幕布,而蕭玉郎像一支筆,提、按、頓、挫、轉、折,落墨無聲,卻風流寫意。
上有雲海,下有瘴氣,蕭玉郎身上雖然氤氳著白色靈氣,卻並不顯眼。
片刻,蕭玉郎進入峽穀之中。
蕭玉郎一落地,立刻躲在一棵樹後,饒是如此,幾十步外,一頭花斑大豹子似乎發現了什麼,向他藏身的大樹緩緩靠近。
蕭玉郎抬手探出樹幹,射出一道白色靈氣,打入豹子眉心,瞬間令其昏死過去。
蕭玉郎小心露出半個腦袋,仔細觀察,附近隻有虎豹出沒,沒有其他鳥獸,應是虎豹妖靈的領地,風穀。
蕭玉郎處在風穀中部,他計算方位和距離,小石頭就在此穀深處。他催動靈氣,身影如電,一路上尋找岩石樹木,灌木草叢遮蔽身形,向穀內飛速而去。
接近虎王洞府,附近的虎豹妖靈漸漸多了起來,或形單影隻,或三五成群,有的臥在一處,有的徘徊踱步。
這些虎豹妖靈模樣威猛凶惡,蕭玉郎倒是看不在眼裏,隻是小石頭還在他們手上,更不知道穀中是否有大妖或妖王,萬一驚動,纏鬥起來難免誤事。
於是他不得不收束靈氣,放慢身形,緩緩靠近。
蕭玉郎躲在一塊岩石後麵,看到洞府門口有兩頭白虎踞守,難以接近。
正在此時,他身旁草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微弱聲響。蕭玉郎緩緩移動過去,剛撥開草叢,就看見一隻穿山甲妖破土而出。
穿山甲妖正是地賊,他鑽出地麵,一看到蕭玉郎,愣了一下就要鑽回土裏。蕭玉郎手上早化出玉白色靈氣,一把抓住了他的的脖子。
蕭玉郎用的力道不大,隻是靈氣禁錮地賊的喉嚨,讓他發不出聲音。
蕭玉郎催動靈氣,手上白色瞬間變成青色,往地賊脖子上注了一道靈印,接著蕭玉郎傳音入耳道:“你身上被我注了靈印,我有話問你,鬆開你喉嚨,一不許逃,二不許嚷,你要敢輕舉妄動,我立刻殺了你,即便你跑了,有那靈印在,我儒門追殺你個小妖,易如反掌,聽懂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