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即是我,…”小時候的我看著書架上繁雜的佛書,第一次對這“佛”產生了興趣。雖然我不是很理解裏麵的內容,但是看著那些佛家小故事,我總能覺得我似乎領悟了什麼,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收獲感,讓我十分滿足。
後來我之所以選擇了哲學作為我的專業,可能也和這個有關係吧。
我時常思考著哲學知識,試圖理解哲學大家如何看待世界的方式。思考,已經成了一種習慣。每當我在一個地方無所事事的多坐一會兒,我便會在不知不覺中進入思考,因此,同學都叫我“行走的沉思者”。似乎在他們眼裏,像我這樣的怪咖,做出什麼都不顯得奇怪。
我對此感到很慶幸,因為我不喜歡被太多人關注。所以當我大三那年退學出家時,沒人為此過來勸我,也沒人因此來問我各種問題,我就這麼默默地離開了大學,進入了寺廟。
退學後的第三天,我有了新名字,我的法號為靜心。從這天起,我不再以“程明”麵世,我叫靜心,靜心和尚。
在寺廟的生活總是單調而又愜意的。我喜歡這樣的生活,沒有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沒有水電費,房租催交…我依然保持著思考,看著寺中經書,看著裏麵深奧的道理,我思考的時間更多了,特別是當我對每天的活養成了肌肉記憶後,做著機械而重複的工作,想著不一樣的人生哲理、
就這樣過了10年,在我以為這樣的生活會一直這樣進行下去的時候,某天與方丈的對話卻打破了這樣的生活。
“你為什麼會來這裏。”方丈這樣問道,他那布滿歲月痕跡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表情。
我剛想開口回答,但是方丈卻沒有給我這個機會。他又說“我問的是程明,不是靜心。”
我沒有回答,我沉默了。“哎,你先下去吧,想清楚了再來同我說吧。”方丈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依然充滿神采的眼睛。我沒有與這雙眼睛對視很久,因為我害怕,害怕這雙眼睛看穿我的一切,我退下了,回到了自己房中。
“ 為什麼要來這裏呢?”我問自己,是因為父母雙亡?女朋友也出意外去世,然後我對生活失去信心,失去希望?“不不不,那些隻是靜心所找的借口而已,來這裏,是因為害怕吧。”一個人坐在了我旁邊,我看了過去,發現那正是10年前的自己,“你能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因為我就是你啊。”他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說著。
“我為什麼要害怕,又為什麼會害怕。”我也看著他的眼睛,平淡地說。
“哈哈哈哈…”他笑了起來,“這裏隻有我和你欸,拜托,這種時候就別演了,你的演技真的很拙劣,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和自己還有什麼好隱瞞的啊,哈哈哈哈哈…”他就這麼猖狂地笑著,我依然一臉平淡,看著他。
突然,他停下了。"你要是真沒什麼可怕的,那又為什麼要先背《金剛經》呢?還有《往生咒》,《地葬經》…"“夠了!”我打斷了他,“別再說了。”
“原來你還會生氣啊,修佛修了這麼多年還是沒修好你的心性啊,哈哈哈哈!”他笑著,起身看向了門口,然後穿過門消失了。
我看著他消失在我麵前,我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轉起了手中的佛珠,念起了經文…
一夜無眠……
我沒能等到第二天的太陽升起,因為這是一個陰天。年輕時候的我又出現了,他從東邊的牆上冒出,又一次坐在了我旁邊…我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隻是自顧自的念著經。他也什麼都不說,隻是無聲的笑著,一邊笑一邊盯著我的看。突然,我手中的佛珠手串斷了,佛珠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