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雲飛咬了咬唇,記得模糊中,背上就有一股暖流源源不斷的流進自己的體內,意識也在那時逐漸恢複……
而睜開眼的那一刻,看到了一張蒼白如紙的臉,以及那和臉色一樣白得駭人的唇,撐著搖搖晃晃的身體,出門前好象還衝自己笑了笑,穆雲飛糾結著眉心,回憶著。
是他?他救我?用他自己的內力救我?
你這個笨蛋,你真是天下第一號大傻瓜,你以為這樣,我就可以不恨你了嗎?不可能,不可能……,誰稀罕你來救,我寧可死,也不要救我的那個人是你……。
雙手死死的揪著被角,咬著牙,一遍遍的在心裏咒罵著。終究還是聳耷著個腦袋攬過被子,緊緊摟在懷裏,呆呆的看著那人剛剛坐過的地方,一臉的無助,良久。
門吱的一聲開了,趙玉蝶一眼便看見了榻上坐著的穆雲飛,欣喜的奔了過去:“雲飛,你醒了啊?我就知道你會沒事的。”
“我……沒事了。”看著她拉著自己的手,一臉高興的樣子,穆雲飛簡直不敢相信,她真的這樣在乎自己嗎?
眼角餘光處,還有一個人:“白大哥。”
白玉堂也是感到很吃驚的看著穆雲飛,朝他點了點頭,道:“這麼快就醒了?恢複的還真快呀!”轉頭瞥了一眼趙玉蝶,又仔細的打量著穆雲飛,不敢相信似的道:“你那是什麼藥,這麼神奇,不會是仙退吧?”
趙玉蝶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穆雲飛則低了頭道:“是展大哥輸了他的內力給我。”沒有看到那人的臉色在一瞬間,渾然變了顏色。直到聽見手指握拳發出的格格聲,才抬起頭,驚詫的看著那身雪白的衣衫。
“是你?”白玉堂瞪視著一臉漠然的趙玉蝶,冷聲問道。
“不錯,是我。可也是他自願的,隻不過……,我怎麼知道我的藥是不是一定能救得了雲飛。萬一……”
“萬一展昭明天因內力不足,傷在那妖人手裏而出了什麼意外,不知道你的良心是否能過得去。”
“你這話算什麼?他明天有危險,可雲飛的危險就在眼前。”趙玉蝶一雙美目瞪的老大,言語犀利分毫不讓。
“眼前這麼多人,為什麼偏偏選他?”白玉堂搖著頭,目光炯炯的看著趙玉蝶,一步步走到她麵前道:“答不出來?我來告訴你,就因為他當時去了包大人身邊,而沒有替你擋飛針。”
要不是她那句“雲飛的危險就在眼前。”要不是她說那句話時激動的神情,白玉堂也斷然找不出這昔日裏柔情似水的人兒,突然轉變的理由。
被一針紮到了痛處,顯得有些氣急:“你胡說。”死咬著淡粉色的唇瓣,胸口微微的有些起伏。
白玉堂冷哼一聲,道:“哼,我有沒有胡說,你心裏清楚得很。”說完,便不再理她,回身對早已看呆的穆雲飛問道:“展昭他人呢。”
“他,他走了,我……不知道。”
出門前,白玉堂站在門口,回頭又看了一眼臉色正自發青的趙玉蝶,沉沉的撂了一句:“展昭若是取不回龍珠盞,不知道,哪個還能活。”
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趙玉蝶整個人仿佛虛脫了般,一下子跌進了椅子裏,麵似怔忡。
穆雲飛看著趙玉蝶慘淡的臉色,突然竟連一句安慰的話也想不出來。隻在心裏默默的重複著:“我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麼,算什麼……?”
白玉堂出了門,想那穆雲飛恢複成那般氣色,貓兒定是用了好多內力,也一定虛弱的很,沿著回廊直奔房間。
未及推門,便聽到裏麵傳來一聲杯碟打碎的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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