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川看的是一個姑娘,單看眼眉的話,那姑娘和河川有幾分相似,她很消瘦,消瘦到身上隻剩下皮跟骨,坐在那邊不到十分鍾就會很吃力。
鍾蘇寒不動聲色的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我記得你有個妹妹也生病了,也在裏麵嗎?是哪個啊?”
“那個,叫吉桃。”
吉桃這個名字,讓鍾蘇寒內心抽動了一下,張大千跟張大莊的妹妹也叫吉桃,她遠遠的見過幾次,是個溫軟善良的好姑娘。
她嘴角微微上揚了幾分,“吉桃啊,真是個好名字,一聽就是會吉祥長壽的名字。”
“嗯,小神醫來了,她一定會吉祥長壽的。”河川堅定的說道。
鍾蘇寒沒說什麼,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進了小樓裏麵。
河川看著她進了小樓,讓後彎腰跟吉桃說了些什麼,逗得吉桃笑的前仰後合的,笑的都開始劇烈咳嗽了,讓他一陣揪心的緊張。
好在小神醫來的很及時,上手給吉桃紮了幾針就止住了她的咳嗽。
阿肆不知道這人為什麼會突然逗一個小姑娘開心,但是病人最忌諱大悲大喜,叉腰怒視舉手投降的人,“你一進來就給我搗亂,鍾蘇寒你想幹什麼?”
“對不起小神醫,鍾蘇寒姑娘隻是看我太寂寞了,所以想陪我說說話罷了。”
吉桃喘息著伸手拽住了阿肆的衣角,可憐巴巴的仰頭看他,那模樣若是個健康的,誰看了不說一句我見猶憐。
“嘖。”對著病人阿肆不好發火,怕直接把人給氣死過去,隻能用刀眼剜鍾蘇寒,“很閑是嗎 ?很閑就去把周圍的雜草給我全拔了,看的我鬧心!”
“好好好,你別生氣。”鍾蘇寒伸手去揉他的臉,等阿肆轉身,就對吉桃擠眉弄眼的,吐舌頭裝可愛,逗得小姑娘差點又笑得喘不過氣。
接下來一連幾人,鍾蘇寒都在跟吉桃說話解悶,偶爾還會在早上跟著阿肆去‘病房’的時候,給她采摘上一束帶著露珠的鮮花。
吉桃看著鮮花,內心逐漸燃起對生的希望,隻是這樣的希望也未能讓她的身體好上半分,不到十日,她就連坐起都很困難了。
她看著坐在自己床邊削水果的鍾蘇寒,“蘇寒,你每天這麼陪著我,不會悶嗎?”
“你這麼可愛,我怎麼會悶呢?”鍾蘇寒哼著歌,用小刀削著水果,“吉桃想吃這個嗎?”
“我吃不了啦——哈哈哈。”
“那個孩子也吃不了呢。”鍾蘇寒重重歎了一口氣,目光落在了另外一個小孩子的身上,“那個孩子也快吃不了這個吧。”
“他病症輕的,小神醫能治好。”
“阿肆說,如果不打開一個人的身體,他這輩子都找不到病因,那個孩子也遲早會吃不了這麼美味的果子。”
她垂眸吃了一口手中的果子,果子鮮甜,她的臉上卻沒半點喜悅,片刻後,她就強裝堅強的看向吉桃。
“抱歉說起沉重的話題了,我們換個事情說吧。”
吉桃認真的看著她,搖了搖自己的腦袋,“能仔細跟我說說這個事情嗎?”
“就是……”鍾蘇寒加工了一下阿肆對固水說的內容,說完自嘲的笑了笑,“阿肆有些時候想法真的很天真,怎麼會有人自願讓人傷害、褻瀆自己的遺體呢?就算她同意了,她的親人也不會同意的吧。”
吉桃沒有說話,她隻是靜靜的看向窗外,蹲在陰影裏麵和手下說話的河川。
成了。
鍾蘇寒見狀也沒打擾她的思考,心情頗好的吃著手中的果子,目光跟隨者穿梭在病人中間的阿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