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族人的病症奇怪,阿肆白天看診、煎藥,晚上翻書查閱,又或者用那一堆鍾蘇寒看也看不懂的東西研究病症的起因,忙忙碌碌了三個月也隻是勉強將病情控製住,稍有不注意,仍然會有人因為這個病症逝去。
病症的詭譎多變讓他多少有些束手無策,為了找到突破口,他需要一個自願讓自己解剖的屍體。
思索片刻,他找到了在處理事務的固水,“少族長。”
“小神醫怎麼來了。”固水很意外他會來找自己,要知道這三個月以來,他從未主動找過自己,治療的進程也都是鍾蘇寒告訴自己的。
為此他幾乎是下意識的看向跟在阿肆身後的鍾蘇寒,希望對方能給自己一點小提示。
鍾蘇寒聳肩搖頭,她也不知道阿肆為什麼會忽然來這邊。
“我需要打開死人的身體,才能知道問題究竟出現在了哪裏。”阿肆開口說道,“最好是死亡時間不超過一炷香的。”
這個世界的葬禮是人死後,直接被下放到最為炎熱的焦土之上,回歸焦土,他們相信回歸焦土之後的親人還會以靈魂的方式回到自己的身邊,重新再成為一家人。
如果身體有所傷害,那麼靈魂就會殘缺,殘缺的靈魂無法順利的回來,哪怕回來了也會殘疾。
阿肆的打開身體,在固水聽來無異是要將他的族人切割的七零八落,手中的筆都因為震驚而掉落在了地上。
他彎腰去撿,又懷疑自己是聽錯了,目光之中充滿期待,“小神醫剛剛說了什麼,我沒這麼聽清楚。”
“我要一具剛剛因為這個病死掉的身體。”阿肆麵無表情的說道,“能給,還是不能給。”
見過幾次葬禮,從側麵了解過這個世界的喪葬習俗的鍾蘇寒也忍不住咋舌,她家小阿肆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出來。
忽然她又想到了被他開膛破肚的死去的朋友,想來他這個人是不怎麼敬鬼神的。
固水腦袋有些疼了,族中的人他是了解的,將至親開膛破肚,絕對是不行的,“小神醫,除了這個,還有別的辦法嗎?”
“我沒有了,如果不行,那麼隻能請你另請高明了,我們的契約作廢,出診費三個遺族獨有的具有攻擊性或者防禦力的玄術。”
這七十二個巨獸背脊上的部落裏,沒有比阿肆更加厲害的醫者了,若非不是這樣,他也不會被人尊稱一句小神醫。
“我想想,小神醫給我一些時日。”固水將人送出去,隻覺得自己腦袋疼的厲害,他站在門口回頭去看自己桌子上的書信。
雜亂無章的桌子上擺著幾份其他部落想要來遺族做客的書信,上麵言辭客氣,態度卻強硬的讓人覺得畏懼。
鍾蘇寒走之前回頭看了一眼固水,她知道固水無法盡快解決這個事情,無妨,她能為她的拐點解決。
回去後,她唉聲歎氣的晃到了河川的麵前,胳膊搭在了他的胳膊上,“河川你多大啦?”
“十七,怎麼了?”河川有些迷茫的看著忽然自來熟的鍾蘇寒,“鍾蘇寒姑娘,是小神醫需要什麼嗎?”
“沒有沒有,就是想跟你們聊聊天,你十七怎麼比我家阿肆高這麼多,這塊頭,一點都不像是十七啊。”
鍾蘇寒拍了拍他的胳膊,肱二頭肌健壯的感覺能打死兩頭牛,阿肆雖然比溫鈺白健壯,可跟這人比還是瘦弱啊。
吃什麼長的,她也想搞點來給自家小孩吃點。
“小神醫說笑了,我這一身肌肉在遺族裏才是最無用的,我們並非以武力為優勢的部族,玄術才是我們的長處。”
說著,他的目光又落到了小樓上。
小樓四麵都是扇門,齊刷刷的打開推向兩側的時候四周完全通風,外麵的人也能看到裏麵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