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沒想到,就是這不同於前世的軌跡,宜修眼前便突然衝出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宜修根據前世的記憶,瞧了瞧他手上的物什,一下就認出此人是血滴子。
定是為玄淩執行任務時,不慎受傷的。
“這宮門長街外頭怎麼會有這麼嚇人的一幕,快護著小姐。”深閨女子哪兒見過這些,一旁的宮女,嚇得聲音都發顫。
“別慌!快去請個大夫來。莫要叫太醫,宮裏出了這樣血腥的事,不好驚動裏頭的貴人,衝撞了擔待不起。”
宜修看了一下跟著的幾個丫鬟,呆愣愣的,像是沒聽懂她的話。“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啊!”
那幾個丫鬟才回神,無與倫比,點頭去尋醫師。
玄淩是必然要做皇帝的,自己再怎麼怨恨他,也隻有幫助他,才能坐上高位,這一點,宜修拎得清。
若非上一世對薄情寡義的男人無用的感情阻礙了自己的判斷,恐怕自己這個皇後是要做得賢名遠揚,流芳百世。
“醫師來了。”丫鬟尋了人過來,向宜修回話。
來人青衣長衫,背著個藥箱,眉眼遣倦,像幅水墨畫,讓人有種不在塵世身在畫中的不真實感。
沒有多的話,看到地上痛苦扭曲的人,立刻就放下藥箱,上前為傷者醫治。
外傷太重,藥箱裏治外傷的草藥,一下就見底了。
宜修是避嫌在遠處不曾見的,隻是礙於此人血滴子的身份,又在宮門長街初出事,不放心他的生死,才在遠處背過身去,等候結果。
“姑娘,在下手裏的傷藥不多了,恐怕需要去添置些,姑娘可否讓人去街上抓些外傷用的草藥。”
“去抓些毛桐卷柏鳳凰衣來。”不等那人開口說藥方,宜修便急忙吩咐道。
這官宦人家的女子,到底是見識廣比尋常人家見得多,學得多些,隻是原以為那些女子都愛學些詩詞歌賦,唱著曲子跳跳舞,精通於愛博眼球的本事,不想還有人喜歡實用的藥理。
小醫師見她頗通醫術,心裏倒是很尊敬。
“醫師您看看,這人能治好麼?”宜修關切詢問。
“能,雖傷得重,已包紮了大半,況那人身強體健,底子極好,服過了止痛藥,怕是可以自行回去。”
“那就有勞醫師了。”宜修想著不宜久耽誤,丫鬟買回藥,便給醫師一錠銀子,自己轉身便要走。
地上的人,用了止痛藥,恢複理智,對正準備走得宜修道:“小姐大恩大德,夏釗必當報答。”
“醫者仁心,我通些醫術,救死扶傷也是當初學醫的本分,請務必不用放在心上。”
說著便啟程回府。
隨行的丫鬟倒是回頭看了一眼那地上的人。
走不遠,丫鬟便道:“那地上躺著的人,生得也好看,那醫師也是人間少有的俊朗,兩個人當得上陌上人如玉,公子……”
“說什麼胡話,越發沒有規矩了!這是我的丫鬟能說的話?”
宜修從前不是個多事的人,今日大發善心,丫鬟便忘了自家小姐是個多嚴苛的人,趕忙認錯。
宜修心裏想的確實必當報答,什麼陌上人玉如,做我的爪牙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