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尊曰:“非謬爾稱揚,字字皆合實義。
九者,天道陽數,乃統三十六天之總司也。始因東南九氣而生,正出雷門,所以掌三十六雷之令,受諸司府院之印。生善殺惡,下順人情,蓋以九天之名,取陽剛不泯之謂。
應元者,無物不承天體命而生,為善之長,為時之首,五行之先也。
雷者,陰陽二氣合之而成。天地之仁聲,既有雷霆,遂分部隸,予因析為天地水龍社。今之屬,乃天之號令,掌生生殺殺之權。動靜莫測,萬神之奉行也。
聲者,生也。萬物以雷聲震動而萌,所謂天不言以雷代言也。
普化者,上天下地,四維八荒,無不從此而化。
真王者,正一無偽,至大至尊也。真王宰禦三界,其道在乎巽方,天中之地也。東南九陽之氣,結清朗光。
所居神霄玉府,在碧霄梵氣之中,去雷城二千三百裏。雷城高八十一丈,左有玉樞五雷使院,右有玉府五雷使院。
天有四方四隅,分為九霄,惟此一霄,在於梵氣之中。在心曰神,故曰神霄,乃真王按治之所、臨蒞之都。卿師使相,列職分司,主天之災福,持物之權衡。
真王之前,有雷鼓三十六麵,三十六神司之。凡行雷之時,真王親擊本部雷鼓一下,即時雷公雷師興發雷聲也。
雖曰二氣之激剝,實由神人之鼓動。雷公即處方餌,入雷澤而為神者也。力牧敕為雷師皓翁,凡雷霆所施號令,是其掌焉。
五雷、十雷、三十六雷,皆當時輔相有功之臣,一無遺棄。當知雷主發生,霜主肅殺。秋三月,有青娥玉女出以降霜,此天地造化之機也。”眾仙聞之,皆俯首讚頌。
宛丘在座,連聲嗟歎曰:“晚我者成此弘勳,豈可偃忽林下作散逸人耶?今卦象紛紜,玄微相蕩,我且應運而出,重新敷演,庶不負初心,亦有補於天地也。”
黃老曰:“公既出山,維振綱常,闡發玄理,我當三遣火羽來報聖瑞。”
玉晨目視諸徒,一真曰:“上真既慨許助我,我等敢不乘時立功贖過乎!”
不覺日晷移東,月魄漸上,眾欲告辭。
寧封戲謂神羿曰:“太陽已下沉落棠,皓月登於吳泉之上,今夕安心醉宿月宮矣!”
羿曰:“令羲和代騁六轡,在榑桑折桃枝為鞭,鞭扶日車之禦馬,出虞淵,至於連石。今羲和複入虞淵,爰息其馬。予將速回,督其蚤駕也。雖往來月府,豈有塵念,而子乃為是言!”
寧封曰:“各處一宮,未免寂寞耳。”
羿曰:“初入時,有鬱華、赤文作伴,月宮亦止結璘黃文同居。近蒙上帝勅我為日宮天子、太陽帝君,姮娥為月府素耀太陰皇君。以人世男子之剛腸烈性、正直聰明者上升為日使,女子中玉潔冰清、幽閑淑德者使為月侍。今日中有五大相,月中有五夫人也。”
此時天色晦暝,玉女皆去張燈,王母止之,命巫鹹、巫陽取丹與眾仙明目。
二子應聲,捧一小壺到台,揭蓋時紅光透起,傾出數粒,大如黍米。
放文玉盤中,和以甘露,呈上筵前,取金匕列下,請眾仙共享。
各趨近嚐之,馨香撲鼻,一滴下咽輒醉,頓覺光滿一台,明過白晝,相視其目,皆光芒四射。諸仙稱訝不已。
太陽君問曰:“是丹與前不死藥相似否?”
王母曰:“丹非一種,方各不同。此為流光金丹,以之代燭。登比氏二女合服一黍,據河大澤,其神光能照彼方百裏,故字二女曰宵明、燭光。
西北海外、赤水之北,章尾山有神,人麵蛇身,竊舐臼中餘藥,即直目正乘,其暝乃晦,其視乃明,開閉為此方晝夜。不食不寢,能請致風雨,燭照九陰幽隱,是為燭龍。皆此丹之功驗也。”舉座仙真方知此丹之神貴。
複飲瓊漿一巡,顏皆渥然,或倚柱高歌,或仰天長嘯。
天帝恐失規矩,辭以不勝酒力。
玉晨曰:“聞道君將降東土,不可有誤誕期,鹹當護送。”
元始邀在會同往,錫則辭謝,王母不敢相留。
揖遜下台,一路鳳噦鸞鳴,飛翔左右,玉童執羽蓋前導,靈妃吹笙簧後隨。
行過瓊房璿闕,遙見玄圃大開,寶樹琪花,色香俱勝,其中桃木千行,早又含葩露蕊。
回顧紫蘭宮、蕊珠宮,綿邈雲外,俯觀九芝洞、萬香洞,岑寂煙生。
正是:曆此不自知,聞之令人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