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少女偕槃瓠南封 錄圖示四日疊瑞(1 / 3)

高辛患犬戎侵擾,念是龍苗之裔,不與計較。犬戎全不知止,遣將領兵,直犯房山熊泉。

高辛議棄帝丘避之,挈顓帝妃嬪及眷屬群臣,遷都於南湖之南亳城。見犬戎貪婪,出令募能得犬戎之上將頭者,賜金千鎰,邑萬家,妻以少女。

先是,宮中一老婦有耳疾,令醫者治之。出一物,大如繭。以瓠離盛之,以槃覆之。

有頃,化為犬,因名槃瓠。毛文五色,黑項白頭,耳長尾卷,高可三尺許,四蹄矯健,可避兵矢。時以為異,帝馴畜之。常隨帝出獵,所獲必多,自是遐地知名。

此犬一聞帝命,便倏然逸出,徑奔房山。犬戎上將吳車見之,知是高辛之犬,大喜曰:“高辛遷都避我,神犬棄主來歸,正應彼失我得之兆。”

乃大張宴會,與戎兵歡飲,槃瓠吠躍於前。飲至夜深,呼犬伴臥帳下。犬俟吳車睡熟,上炕咬絕其項,銜頭疾走。

營中警覺,戎兵乘良馬來追,張弓亂射,皆被勁尾撥開,戎兵奔回。

高辛忽見槃瓠銜人首擲於階下,命懸於都門。使人識認,報是戎將吳車之首。

帝謂槃瓠雖應酬功,奈是畜類,不可妻,且不可封賞,令厚食以肉糜。槃瓠鎮日不食,伏地若聾。

少女以為信不可失,乃請行。帝不得已從之,封於南之武山五溪間,時曰犬封國。

槃瓠得少女,負入南山石室中。逾數年,生六男六女,自相牝牡,生育繁盛,遂雜居雄溪、樠溪、酉溪、溪、辰溪之中。五溪之源,皆出盧溪。

後少女教六女種木棉,造機織布。隔溪不能渡,造舟楫以濟。槃瓠死,欲歸故國。羞見宗祀,徘徊江岸。升南山以望,徑化為石。

帝思少女,欲迎諸子爵之。使者歸白其狀雲:“言語侏儷,麵色斑斕,不可用。”乃止。

帝常赧然,謂群下曰:“世亦聞異類而偶者乎?”

適有西南人對曰:‘蜀有蠶女,不知姓氏。其父為人所掠,女念父不食。其母誓於眾曰:‘有能得父還者,以女嫁之。’駕車之馬忽振躍絕絆而去。

數日,父乘馬而還。馬嘶不已,母以誓言告父。父不允,馬跑,其父怒,射殺之。曝其皮於庭,皮蹶起,卷女飛去。

旬日,皮複落於桑上,女化為蠶,食桑吐絲成繭。

後蠶女駕此馬,乘雲於空,侍衛數千人。謂父母曰:‘太上以我心不忘義,授為九宮仙嬪矣。’此事亦可為異聞也。”帝意少解。

東南一隅,已二百餘年不雨。民皆遠徙,遂為曠土,帝深為以憂。

至十九年辛巳,忽報東南大雨傾盆,水盈溪穀。民漸附集,可以布種安生。

帝感降甘霖,率百官郊祀,告謝神祗。

回朝,一道者當駕,大言曰:“活汝兆庶,子當酬我!更毋使效死者不得封賞也。”帝下車扶之,同載入朝。

道者曰:“玄女招女魃止雨,歸而忘遣。其所止之處即不雨。田祖叔均驅之於赤城,枯旱二百餘年,山石皆赤。

先有冬官黑雲氏後土,生子信。信子曰誇父,性魯誌宏,身高二丈,神勇殊妙。為其存仁博施,又曰博父。居近東南,憂禾槁民散,乃入華蓋,求容成公。

適我邀會蟠桃,知曾為雨師,懇求甚切。我因急於赴會,付龍符一道,隻一小銅牌,令其入海召龍施雨。

誇父接符就走,將至蓋竹山北,檢點龍符,已失,乃跌足深悔。拙思亢旱不雨,皆為太陽燥烈。若能掩其光,方可灌溉滋生。

侵晨往觀海嶠,湧出大日如火球升於中天,輪雖小而轉熱。

俄而徂西,如被青山銜去。明旦複然。曰既知其始,當究其沒,然後求障蔽之道。聞蒼梧齧缺師,得王倪飛步之法。不疾而速,履水如陸,登山如夷。

往求得之,齧缺謂其好勇輕生,恐不得其死。誇父不悟,退煉於黃河之濱。

三月,其術已成,喜曰:‘吾願可遂矣!’日中右手操青蛇,左手操黃蛇,挾杖飛渡黃河,乃與日競走。

經過百裏,回顧日不移影,似無勝負。至二千餘裏,日影轉前,將逮之於禺穀。頓生煩躁,渴欲傾河而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