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金鑒成古今具覽 神芝現三一藏機(2 / 3)

帝立宮室之製,命臣高元總其事。首建合宮,祭祀天帝,以接萬靈、布政教焉。更造阿閣苑囿,為暇時遊樂之地。帝複城城築邑,各令重門擊柝,以禦暴客。死者始製為棺槨,使斂而葬,封植以為表。

帝問柏高造幣棘之利,而為輕重之法,始作貨幣。爰命榮援範金為貨,製金刀,列於珠玉布中,立為五幣,珠、玉為上,黃金為次,刀、布為下。因設九棘之次,曰公、侯、伯、子、男、卿、大夫、士、庶,始定置製。群臣謂帝業鴻庥,尊號曰帝鴻氏。

帝思文字可以紀述垂教,集臣下曰:“庖犧氏作龍書,神農氏作穗書,今雖作雲書,更欲詳明,昭一代之盛。”

太山天老曰:“相傳史皇氏製六書,將推為君主,遂避入陽虛。若得其出山,文字可興矣。”帝乃備安車厚幣,親往聘請。

倉帝初不欲出,見帝意誠切,歎曰:“深居避世,不意複為虛名牽引,不出恐拂至願。”因同下山。

帝問六書字法,倉帝曰:“星辰象緯,流水落花,即天地之大文章也。”至都,帝尊以賓禮。倉帝請就史職,帝設館居之,時號史倉。

帝初得良玉一方,治為墨池,以授史倉。不敢自私,摹其旁曰“帝鴻氏之硯”。複效靈龜篆圖刻之。時沮誦以膠煤為塗,管毛為畫,削竹作簡,疊簡作策。以火炙簡,令汗出,去青陽書之,謂之汗簡,進史館應用。帝以誦為史佐。史倉瞻蟲蝕,變古文為篆書,頒行天下。後雖更損其畫,皆宗為法。

倉見文字已傳,不棄軀殼,終為所係,忽無疾而逝。帝為具殮。越三日,擇葬於夷山,舉棺甚輕。啟視,唯黃金數斤,知其化去,遂葬空棺於夷山之利鄉,一葬其書簡於濰水,一葬其衣冠於涇陽。

帝煉其所遺之金,鑄成二鑒,瑩潤明澈,不特藏府洞見,鬼怪形銷,睹宇宙如指掌。帝大寶愛,藏之內藏,並其所有篆文,令人守視。時以沮誦為右史,誦亦以鳥獸體類著作字法,合六書之義,尤能補拾遺漏,而文益備。

帝以史倉化形去世,因慮身世無常,集群臣問曰:“人生負陰而抱陽,食味而被色,寒暑相蕩,喜怒交攻,故柔脆而多病。神農雖製方藥,猶未究極其微。其孰能精詳之?”

大鴻曰:“炎帝西訪泰壹,始知運氣病機。至尊宜廣求博訪,自有所聞也。”

帝問泰壹在否,太常曰:“峨眉有一隱賢,修真抱道,自稱天真皇人。有就而問道者,若以寸木測淵,莫知其止。皆謂天皇上人,或即是也。”

帝遂同大鴻、羲和、岐伯、沮誦、泠倫、榮援、大容等往訪,以太常為鄉導,寒衰執轡,王冰服牛載糧,留風後、力牧諸臣守國。時帝之十九年夏月也。甯封子、赤將子輿聞帝往峨眉訪道,二人趨至河濱見帝,言願隨行。帝許之。

將渡黃河,陡然風雨大作,終日弗息。帝齋戒,夜夢兩龍授圖。明旦臨河俟之,有二大魚各負一圖,溯流來獻。帝跪受之,二魚自去。視其圖,皆縱橫如篆,無有識者。命沮湧收藏,渡河西南而行,路經軒轅古丘,入拜有熊祖廟。

時天氣炎熱,帝與七臣步登具茨山洞避暑。有一童在洞口嬉笑跳舞,略無忌憚。帝招入偕坐,以所得之圖示之,童亦於袖中出一圖授帝。

帝視之,中畫一本大芝。問何義,童曰:“此神芝圖也。乃道友黃蓋子囑以相贈。”

帝曰:“友可得見乎?”

童曰:“昨與我師居太室講道,廣成大師將會南來,浮丘翁邀師同去,黃蓋亦欲他適。知貴人將臨荒山,令我以此奉獻,觀玩自有深味也。”立起便走。

帝牽草裾問曰:“敢請尊師及道兄大名,好圖後晤。”

童笑曰:“我師乃宛丘先生,我之微名不足達也。”擺脫草裾,穿鬆林而去。帝歎息不已。

是日大霧,無所問途處。夜半,霖雨如傾,帝與七臣迷留信宿,諸人尋至,俟地燥複行。一路遙望岷山,連亙千裏,青城峰高第一,帝封為五嶽丈人。

行月餘,方至峨眉。帝與眾居絕陰下,齋戒三日,步上山洞,恭立門外。

良久,有小童出請,帝整衣入。遠見一道翁,笑容迎帝登堂,交拜遜坐。帝述企慕之誠,泰壹曰:“山人遁世已久,何當至尊遠臨!”命小童進滌塵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