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 醫院(3 / 3)

穿綠袍的男女巫師在侯診者中走來走去,詢問情況,在寫字板上作記錄。邦斯看見他們胸口都鏽著一個徽章:一根魔杖與骨頭組成的十字。

“他們是醫生嗎?”哈利問道。

“醫生?”羅恩吃驚地說道,“那些把人切開的麻瓜瘋子?不是,他們隻是治療師。”

“這邊!”韋斯萊夫人在角落裏的男巫發出的一陣當當聲中喊道。他們跟她排到隊伍裏,一個胖胖的金發女巫坐在標有“谘詢處”字樣的桌子前,她身後的牆上貼滿了通知和招貼,如幹淨坩堝防止魔藥變毒藥,解藥不可亂用,要由合格的治療師認可。

韋斯萊夫人走到桌前。

“你好,我丈夫亞瑟·韋斯萊今天早上換病房,請問——?”

“亞瑟·韋斯萊?”女巫用手指順著一張長長的單子往下找,“哦,在二樓,右邊第二個門,戴·盧埃林病房。”

“謝謝。”韋斯萊夫人說道,“跟我來。”

他們隨她穿過雙扇門,走過一條狹窄的走廊,兩邊都是著名治療師的肖像,裝有蠟燭的水晶泡泡漂浮在天花板上,看上去像是巨大的肥皂泡。各個門口都有穿著綠色袍子的巫師進進出出,有一扇門裏飄出一股黃色的臭氣,不時聽見隱隱哀號聲。他們登上樓梯,進了生物傷害科,右邊第二個門寫著“危險”戴·盧埃林病房:重度咬傷。底下一張銅框鑲嵌的卡片上有手寫的字樣:主治療師:希伯克拉特·斯梅委克;實習治療師:奧古斯都·派伊。

“我們在外麵等吧,莫麗,”唐克斯說道,“亞瑟一次最好不要見太多的人......應該家裏人先進。”

瘋眼漢讚同地咕噥了一聲,背靠在牆上,魔眼骨碌骨碌地轉動著。韋斯萊夫人半拖半拉的把邦斯和哈利帶進了病房。

病房挺小,暗暗的,隻有門對麵的牆上高處開了一個窄窄的窗戶。光線主要由聚集在天花板中央的水晶泡泡提供。

房間裏隻有三個病人。韋斯萊先生的病床在房間最裏頭,小窗戶旁邊。邦斯看見他正湊著唯一一道陽光看《預言家日報》。他們走過去時他抬起頭,看到是誰之後,高興地笑了起來。

“你好!”他把報紙扔到一邊,叫道,“莫麗,比爾剛走,上班去了,但他說還會來看你的。”

“你怎麼樣了,亞瑟?”韋斯萊夫人俯身吻了吻他的麵頰,擔心地看著他的臉問道,“看上去還有點憔悴。”

“我感覺很好,”韋斯萊先生愉快地說道,伸出那隻沒有受傷的胳膊抱了抱金妮,“要是他們能把繃帶拆掉的話,我都可以回家了。”

“為什麼不能拆,爸爸?”弗雷德問道。

“因為每次拆的時候我都流血不止,”韋斯萊先生輕鬆地說道,伸手拿過擱在床頭櫃上的魔杖,輕輕一揮,床邊多了六把椅子,“好像那條蛇的毒液裏有某種特殊的成分,能阻止傷口愈合......但他們堅信能找到解藥,他們說見過比我嚴重得多的情況,我現在隻需要每小時服用一種補血藥。可那一位,”他壓低嗓門,把頭朝對麵床上一點,一個臉色發綠的男子躺在那兒,眼睛盯著天花板,“被狼人咬了,可憐的人,治不了了。”

“狼人?”韋斯萊夫人驚恐地小聲說道,“他在公共病房安全嗎?不用單獨隔離嗎?”

“離滿月還有兩個星期呢,”韋斯萊先生平靜地提醒她,“治療師今天早上跟他談話了,想讓他相信他幾乎可以過上正常的生活。我跟他說我認識一個狼人——當然沒有提名字。我說他人很好,過得也不錯。”

“他說什麼?”喬治問道。

“他說要是我不閉嘴他就讓我挨一下咬。”韋斯萊先生悲哀地說道,“那邊那個女的,”他指了指門邊剩下的那一張有人的病床,“不肯告訴治療師她是給什麼東西咬的,我們猜一定是她非法搞的東西。它把她腿上的肉咬下了一大塊,換繃帶的時候那個難聞啊。”

“跟我們說說什麼是計劃吧,爸爸?”弗雷德把椅子朝床邊拖了拖,問道。

“你們應該都知道我隻是誘餌了吧,這其實都是鄧布利多計劃好的,為了消滅——。”

“亞瑟!”韋斯萊夫人警告道。

“——神秘人。”韋斯萊先生忙說道。

“你為什麼要去當誘餌,爸爸?”喬治問道。

“那是我的事,我自願的。”韋斯萊先生說道,嘴角帶著笑。他抓起《預言家日報》,抖開來說,“我剛剛正在看威利.威德辛被捕的報道。你們知道去年夏天廁所汙水回湧是威利幹的嗎?他的一個魔咒出了問題,廁所爆炸了,他們發現他昏迷不醒地躺在一片廢墟中,從頭到腳淹在——”

“鄧布利多的計劃是什麼,為什麼邦斯能參與製定?”弗雷德低聲打斷他問道。

“你爸爸說了,”韋斯萊夫人小聲說道,“在這裏不談這個!繼續說威利.威德辛吧,亞瑟——”

“別問我為什麼,廁所爆炸一事居然沒定他的罪,”韋斯萊先生氣憤地說道,“我隻能猜測有金錢交易。不過,這一回威利是在向麻瓜出售咬人的門把手時被抓獲的。我想他逃不掉了,因為文章中說了,兩個麻瓜被咬掉了手指,正在聖芒戈接受骨骼再生和記憶修改的急救。想想吧,麻瓜進了聖芒戈!不知道他們在哪個病房?”

“好了,”韋斯萊夫人說道,“瘋眼漢和唐克斯在外麵呢,亞瑟,他們想進來看你。你們現在可以出去等,待會兒再進來說再見吧.....”

他們退到走廊,瘋眼漢和唐克斯走了進去關上房門,弗雷德揚起了眉頭。

“好啊,”他冷冷地說道,手在口袋裏摸索著,“就這樣吧,什麼也別告訴我們。”

“在找這個嗎?”喬治說道,遞過一團肉色細繩狀的東西。

“你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弗雷德咧嘴一笑。

他和喬治打開線團,分開六個伸縮耳給大家,邦斯看了看,沒有去接。

“拿吧,邦斯,我對我開始說過的話道歉,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和喬治行屈膝禮。”弗雷德說道。

邦斯笑著接過線頭,像兄弟倆那樣把它塞進耳朵裏。

“好,走吧!”喬治小聲說道。

肉色的細繩像長蟲般地蠕動,一扭一扭地從門底下鑽了進去。一開始邦斯什麼也聽不見,然後他聽見唐克斯在小聲說話,清晰得就像在他身邊那樣。

“.......那條蛇已經被金斯萊幹掉了,鄧布利多說神秘人會因此有所行動,叫我們大家都要做好準備。”

“這次伏擊幹的很成功,亞瑟你做的很好。”穆迪粗著嗓門說道。

“為什麼之前你們都不告訴我這個計劃?”韋斯萊夫人帶著怒氣地問道,“為什麼你們都瞞著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亞瑟?”

“抱歉,莫麗,我就怕你擔心才打算不告訴你的。”韋斯萊先生小聲地說道。

“據說哈利看到了全過程?”唐克斯問道。

“對,”韋斯萊夫人不安地說道,“你知道,鄧布利多似乎一直在等著哈利看到這種事.....”

“啊,”穆迪說道,“波特那孩子是有點怪,我們都知道的。”

“今天早上鄧布利多跟我說話時,好像有些擔心哈利。”韋斯萊夫人小聲說道。

“他當然擔心了,”穆迪粗聲說道,“那孩子能通過那條蛇的眼睛來看東西。波特顯然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如果神秘人利用這一點來控製哈利——”

邦斯取下伸縮耳看著其他人驚恐地望著哈利,一時間沒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