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白遠遠地應,但是他內勁發聲,聲音卻似在耳邊一般清晰。
秋葉白忽然道:“看到的屍體,臉部是否清晰?”
一白頓了頓,回道:“回四少,周大人命人尋到的時候,屍體已經被炸損,臉部並不是太清晰,但是依稀能看得出模樣。”
秋葉白眸光微冷:“那還是臉看不清楚了。”
一白道:“是。”
“怎麼,你擔心梅蘇是詐死?”百裏初摸了摸床上精致的暖湯婆子,讓自己的手染上暖意,才點了水去擦拭她手臂上畫到的痕跡。
秋葉白微微頷首,撥了下自己肩頭的長發擋在胸前,神色有些沉冷:“梅蘇那人一向心思詭密,很難說他會不會用了金蟬脫殼的計策。”
她總覺得梅蘇……不會那麼輕易地就死了。
門外的一白頓了頓:“四少,周大人非常謹慎,他令人圍住了所有的出口,而且還搬空了整棟倒塌的樓,樓下並無地道,而梅蘇不會武藝,尋常商賈,不過是憑借著狡詐和機關術數立足而已,如何能在天雷彈之間殺出重圍?”
她眸光微微閃,頓了頓,幹脆地道:“直覺。”
她就是覺得梅蘇沒有那麼容易死。
直覺?
一白聞言一愣,心中暗自嘀咕,四少果然還是……娘們啊。
百裏初淨了手,將她往床上按了按:“不要亂動,仔細背後真的花了,那人的生死,等周宇將屍體運回來便有定論了。”
秋葉白想了想,也是,雖然現如今沒有什麼屍體鑒定的技術,但是憑借著自己對梅蘇的熟悉,她相信還是能判斷一二的。
她伏回了床上,任由他將自己的發絲撥開:“還不是你,非要畫什麼牡丹。”
那種名貴又嬌豔的花,怎麼合適她?
比較合適趴她背後的這隻魔頭才是。
“不喜歡麼?”他微微勾起精致的唇角,低頭似笑非笑地低頭,在她雪肩輕咬一口:“就當這牡丹是本宮好了。”
“嘖……我還以為好歹殿下會描個曼珠沙華,佛界與冥界的名花,這牡丹也不嫌俗氣麼?”她輕嗤了一聲,被他咬得微微縮了下肩頭,背脊都酥了。
他這廝獸性不改,總喜歡不是咬她就舔她。
“曼珠沙華是阿澤那種單純的白癡才會喜歡,不過是一株冥河邊的雜草,什麼鬼都能踩一腳,而牡丹雖開在人間,卻是國色天香霸天下,帝王花開豔九州,人生在世,自然是享受當下,何必要去做黃泉彼岸的狗尾巴花?”他慢條斯理地道,取了點水暈豔麗的墨色。
冥河邊的狗尾巴花?
她忍不住低笑了起來,妖異的彼岸花確實開了滿岸,不值錢,不過這個比喻倒是……第一次聽見。
她身後這位就算是牡丹,也是朵魔牡丹,嘴上功夫不饒人,貶低別人的時候,也不忘記抬高自己。
百裏初拿筆杆輕敲了下秋葉白笑得微抖的肩頭:“這是本宮精心用藥物調配的墨,我不在小白身邊,但你身上這花會隨著時間開放,等到一年半後,正巧是盛放之時,正巧我可以幫小白點開最後這一點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