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澤微微顰眉,這輩子還沒有人說過他醜,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隨後歎了一聲:“阿彌陀佛,佛祖有言眾生平等,豈可因外貌皮相……”
“打住,打住,我想起廚房還蹲著鴿子湯,且去看一看。”寧秋是領教過元澤遇上他認為悖逆佛法時候的囉嗦,隻立刻抬手擋住元澤的話,趕緊轉身逃之夭夭。
她真是不明白自家主子的品味,江湖上什麼美人公子沒有,怎麼會看上這麼個隻有臭皮囊,卻隻會吃喝拉撒念叨佛經的家夥。
元澤看著寧秋的背影,又摸了摸自己的臉,沉默了一會,看向秋葉白試探地道:“貧僧這個樣子真的很醜麼?”
秋葉白心中暗笑,寧秋這是自作孽惡心到她自己了,不過……
她還是攏手入袖,很實誠地道:“阿澤,你還是不要說話了。”
不說話還好些,他又是個懵懂的,更不會遮掩,一說話要多違和就多違和,極容易嚇到人。
元澤沉默了下去,以袖掩麵,轉身悶悶地道:“貧僧去用膳了。”
說罷他匆匆離開。
老常卻正匆忙而來,差點撞上元澤,看著元澤掩著臉匆匆而去的樣子,他有點莫名其妙,但一轉頭便看見秋葉白在亭子那一頭坐著,便趕緊過去:“大人。”
秋葉白看著他隱隱含著激動的神色,亦挑眉道:“怎麼了?”
老常左右見無人,立刻道:“小樓回來了,而且帶來了地圖!”
秋葉白聞言,瞬間就站了起來,壓抑著笑意,點頭道:“走。”
兩人一前一後匆匆地回到了房內,果然秋葉白一進門就看見一身侍衛打扮,卻顯得有些衣衫襤褸的小樓正坐在桌邊捧著碗筷狼吞虎咽地吃東西。
他見秋葉白一進來便立刻站起來,抬手擦了擦嘴對著秋葉白抱拳一躬身,認真地道:“副座,小樓回來了!”
秋葉白看著他那狼狽樣子,身上的侍衛服除了汙漬之外還能隱約看得出有些暗紅血漬,心中微微酸楚,但更多的是欣慰,像是看見自己栽種的樹苗長成了一般的欣慰。
“坐下,邊吃邊說,看你那模樣怕是兩天沒吃上東西了吧!”她走到小樓身邊,溫然笑著拍了拍他肩頭。
大鼠在一邊趕緊地給小樓的碗筷裏再添上飯菜。
小樓看著秋葉白笑眯眯地點點頭,便一邊扒飯一邊嘟噥道:“可餓死屬下了!”
原來小樓混進了車隊之中後,他尋了機會把那個駕車侍衛屍體上的衣衫給剝下來換上,將屍體推下馬車,然後一路跟著前麵的馬車一邊走一邊悄悄記下他們走的方向、動過了什麼樹木或者石頭,奇拐十八彎終於進入了山腹之中的鑄劍場。
梅家的私鑄劍場非常的龐大,而且核查極為嚴格,每一輛馬車都要檢查,他這樣的生臉一定會被發現不對勁,隻能趁著剛剛到鑄劍場口還相對混亂的時候,低頭詐稱腹痛要去茅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