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鍾後,眾人收拾了下裝備,還有五六支火把,幾把廚刀和幾根竹槍,吃的東西就隻有為數不多的,在路上摘的野果了,另外還有些那種從玄黑樹中提取出的,可用於燃燒的樹樹汁。
他們把裝備重新分配了下,火把統一管理,武器分配給了還有點力氣的男人,吃的全部由魯凡背著。一切妥當後,眾人在哈特倫的帶領下,一頭紮進昏暗的夜色中。
從來到荒島後,趙俊雲就養成了看月亮的習慣。此時的天空掛的是個毛月,邊緣像是被水泡過似的,模糊不清。月亮下的森林仿佛活了過來,各種奇鳴怪叫此起彼伏,偶爾幾雙閃著幽光的夜眼躲在蒼樹朽草的角落裏,一閃而沒。
“等等!好像有什麼氣味!”魯凡生出手臂攔下眾人。
“氣味?什麼氣味?哪來的?”趙俊雲邊茫然的問著邊用力吸嗅了幾下,立即換上了有點惡心的表情。空氣中確實隱約飄蕩著一股腐爛和血腥的味道,像是傷口潰膿發出的氣味,不刻意辨聞的話很容易被忽略掉。
“我去前麵探探路。”說完後,哈特倫也不待其他人的反應,徑直去了。
眾人眼巴巴的翹首看著哈特倫隱沒到黑暗中,隻有手上的火把像混沌大海裏的孤燈,閃著豆粒般昏黃的光,仿佛隨時會被吞噬。
大概過了四五分鍾,在焦灼不安氣氛中,哈特倫回來了。他告訴大家前麵不遠散落著動物腐爛的屍體,氣味就是從那發出的。
經過短暫的商量和權衡利弊後,特別是在哈特倫的堅持下,眾人隻得極不情願的鼓起最後的餘力,繼續前進。
趙俊雲和哈特倫仍舊打頭,魯凡墊後。在經過動物屍體之處時,眾人都被現場的慘狀嚇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些屍體顯然時間不久,可以看到臉上痛苦的表情和經過掙紮的痕跡。屍體都呈開膛破肚狀,最奇怪的是,如此殘酷的手法,竟然沒有留下多少血跡。趙俊雲的心中疑竇叢生,從現場的情況來看,血量顯然不足以讓氣味散發到百多米之外,那麼空氣中的血腥味哪來的?
強烈的不安在衝擊著趙俊雲的心髒,他立刻叫停了整個隊伍,向哈特倫建議找地方休息過夜。哈特倫立即否決了趙俊雲的想法,他的理由仍舊是歧路之花,今晚如果不走出它們的範圍,到了白天就更難生離此地了。
趙俊雲則認為繼續趕路危險更大,能把動物的屍體破壞成這樣,一定是極為凶殘的野獸,如果他們迎麵撞上,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無異於老虎嘴裏拔牙--找死!
哈特倫堅持自己的觀點,並提出即便是凶殘的大型野獸,按照現場的情況來看也已經吃飽了,說不定早就遠去,他們一行人碰上的可能性很小。況且野獸怕火,有火把在手它們也不敢過於靠近。
兩人兀自小聲討論不休,最後魯凡收集了大家的意見,決定采納哈特倫的注意。因為在歧路之花的環伺下,眾人的神經都快崩潰了,恨不得生出一對翅膀立即飛離。
見大家已經做出決定,趙俊雲知道堅持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他充滿擔憂的看向前方,無意中掃了哈特倫一眼,兩人正好相對而視,哈特倫的眼神裏有某種東西倏然而逝,那是種從沒出現過的,異樣的神色。
趙俊雲的心裏突然湧起強烈的不妥,卻又說不上來,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