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四級了,想瞎寫點東西(3 / 3)

林夕看他關了電視又走來,兩人的目光對上。

徐北江想起回來幾天後,聽爸媽說了隔壁小女孩的爸媽離婚了,媽媽還總是不回家。今天就是如此吧?

徐北江突然不好意思,“要喝點什麼嗎?”問得有些小心翼翼。

“不……”林夕沒開口,徐媽媽搶了先,“給夕夕拿個冰的飲料喝。”

“嗯,”徐北江打開冰箱,在可樂和酸奶之間猶豫一下拿了酸奶出來遞給林夕,林夕無法再拒絕,“謝謝。”接過了掛著水珠的酸奶。

徐北江則給自己拿了一瓶可樂,拉開了拉環。

他本想回房間,那一刻覺得那樣子有點不近人情,所以還是裝作平常的樣子拉出凳子坐下來了。

林夕不愛說話了。小時候他們常常一起玩。以前他總愛在比自己小五歲的鄰家妹妹麵前賣弄,裝出很懂的樣子講話,林夕都會崇拜地說,“哇塞哥哥好厲害。”

林夕父母在外忙的時候,林夕會到徐北江家做客,林夕會纏著徐北江,徐北江一開始不耐煩,後來兩個人玩得很好。林夕把窗簾裹在自己身上問徐北江好不好看,徐北江不屑一顧,“小女孩玩的東西!”然後把家裏的床單拿出來,“裹這個!”林夕開心地說“好!”,然後聽話地跑過來把床單裹在身上,太長了林夕弄不好,徐北江的高光時刻來了,“真笨,我會弄!”之後林夕就被弄的五花大綁了。

“哥哥好厲害!”林夕開心地說。

“嘿嘿,小意思。”徐北江得意地說,興許也是看出來有點醜,於是補充到,“可能是它太大了,下次給你弄個小的。”

“這個哥哥穿正好。”

“沒事我再拿一個床單去,我不要穿粉色的,我得穿黑色的。”

然後把自己房間的床單扯出來,拿了徐爸爸的領帶出來係在腰上,學著電視劇裏的樣子大搖大擺地走出來。

“哇哥哥好帥。”

“愛妃,給朕倒酒。”徐北江繼續演戲。

“奧!”林夕答應地很幹脆,去茶幾一邊做倒酒的樣子。

“你得說,是,皇上~”學得分外妖嬈,逗得林夕“咯咯”笑個不停。

後來兩個人都長大了,進入青春期以後兩個人都有意無意地避開說話,關係有所疏遠。但對方經常來自家吃飯聚餐什麼的,林夕也會給徐北江講學校的事,徐北江跟她共情,常常能告訴她怎麼做。和童年時期的瞎說不同,那是真的經曆過的,是經驗之談。林夕因此對他仍然有一種大哥哥的崇拜之情。林夕父母有矛盾時,林夕偶爾也會跟徐北江講。徐北江隻會安慰她,“沒事啦,沒事的。”後來徐北江去上大學了,兩個人的聯係減少了,徐北江再回來時,就聽爸媽說林夕的父母離婚了。

如今他坐在她身邊,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徐北江看得出林夕不開心,拿著筆盯著書本發愣。

“沒事兒。”徐北江說。聲音很輕,可以從語氣裏聽出態度的誠懇,和那種不知道如何安慰的關切。

林夕眼睛動了一下,那聲音很輕,但她聽到了,知道是說給自己的,他溫柔的語音讓林夕動容,眼眶一熱,淚水湧出。

為了不讓他看見自己哭了,她裝作沒聽見不去回應他,筆動了動寫了兩個字,她又不得不閉起眼睛來讓眼淚憋回去。

徐北江看她不對勁,小心翼翼地彎下身探頭觀察林夕的神情,又怕這個動作過於明顯讓林夕感覺不適,於是沒有扒太低去看,但他感覺到林夕的臉有意向另一邊偏,似乎不願被看到。

一滴水落在作業紙上形成一朵花,林夕趕緊用袖子去蹭,徐北江立刻直起身坐好,裝作沒看見的樣子喝了口可樂。

林夕越想要控製越困難,變得慌亂。她開始擦臉揉眼睛。

徐北江把一包紙巾遞給她。

林夕正擦臉,知道被看到了,隻好接過紙巾。

林夕抽出一張紙擦了眼淚順便擦了鼻子,然後把紙團攥在掌心,拿起筆來繼續答題。

二人都不說話。

徐北江一家對她的照顧,是林夕敏感低落時期的依靠。徐北江對她出於關心的幫助,體現在生活的點滴裏,比如順路時接送她上下學,想到晚上鄰家妹妹可能會來沒有把冰箱裏的草莓吃完,到大學後重新演算一道高中數學題,為了讓林夕開心點誇她真厲害。

林家父母在他記憶裏很和善,他們的女兒是他從小的玩伴。那是個乖巧粘人的可愛妹妹。

可後來,阿姨和叔叔的關係破裂,昔日愛鬧愛笑的親密玩伴遭此不幸,著實令人心疼。

林夕對徐北江暗生情愫。

高考結束後,徐北江大學畢業。他選擇了出國讀研,隨後不久他們一家也搬家了,林夕有徐北江的微信和電話號碼,不過他有他自己的生活,他們都不住在一起了,她沒有太多正當的理由和他聯係。

但林夕不甘心,鼓起勇氣表達了自己的心意,徐北江拒絕了。他說,我隻是把你當妹妹。何況,我們都有彼此的生活,不要在彼此身上浪費時間。

林夕刪掉了所有聯係方式。到了大學,再沒聯係過。

初夏的晚風並不算冷,但吹到林夕布滿半幹淚痕的臉上時還是涼颼颼的。

林夕蹲在路邊久久不能回神。

感覺像做夢一樣。

既然我頻繁幾天都能在兩個時空穿梭,那不知何時我一定會再回去的。

這次時間最長,搞清楚了事情的大概,那林凡是不是此刻在我的世界裏?她也搞清楚狀況了嗎?

這次會在什麼時候換回去?

林夕算了一下時間,每次來到林凡世界的時間不定,地點不定,這次睡覺睡著就來了,那晚上睡覺是不是睡著睡著也穿回去了?

林夕的內心湧出一種說不出的悲哀。不是她的東西終究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