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驚動了整個清軍陣營,而當弄清楚這駭人的聲響,是從豫親王多鐸的大帳中傳出來之後,更是驚動了所有清軍士兵的心魄。放哨夜巡的清兵紛紛提著燈籠,舉著火把向多鐸的大帳跑來,而許多正在營帳中酣睡的清兵,則衣衫不整地從營帳裏不斷跑出,想一看究竟。
巨響,火光,還有刺鼻的硝煙味,不僅驚嚇了清兵,也令楊楠一時不知所措。當他從地上爬起來時,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韃子,火把和燈籠的亮光把大帳附近的一片,都照得宛如白晝。楊楠的一身黑色夜行衣,此時,卻顯得分外搶眼,吸引了許多韃子向他奔來。韃子一邊喊著楊楠聽不懂的音節,一邊舉著兵器衝向他。
無處可逃了。
楊楠的第一個反應便是如此。他想再投出轟天雷,以求可以多一點時間逃跑,可惜,已經由不得他了。一把大刀朝著楊楠麵門砍來,楊楠不想坐以待斃,連忙一個向前左跨,側身閃開,同時,右手橫刀,順勢自下而上一帶。
那個韃子大概沒有料到楊楠會以攻代守,無絲毫躲避,直接被楊楠一刀從腹部劃至胸腔。楊楠還沒有來得及為自己剛才的快速反擊而得意,又有一刀劈來。此刻,他的刀還夾在剛才的韃子身上,一時難以抽出使用。情急之下,楊楠放開刀柄,趨身上前,左手向上反握韃子使刀的右腕,接著,身形一轉,背向那名韃子,右肘猛然向後一擊,正中韃子的小腹。那名韃子小腹一疼,手中的大刀把握不住。楊楠左手直接奪過大刀,無絲毫遲滯,順勢反手就往身後捅去。
就這樣,又多一個韃子死在楊楠手下。
楊楠僅用了兩個回合便已經殺了兩名清兵,這樣一來,其餘準備上來對付他的清兵,皆被震住了,一時不敢近前。
楊楠知道機不可失,左手反握大刀,不辨東西,隻往人少處衝去。韃子見他想逃,立時圍了過去。楊楠衝出了數十步後,被一個韃子迎麵擋住,那個韃子挺著長槍刺向楊楠胸口。
一寸短,一寸險。
楊楠右手一把捉住那槍的槍頭,沿著長槍踏上幾步,手臂一轉,已經把長槍槍杆夾在肋下,左手反握大刀向右壓去。那個韃子也反應迅速,馬上棄槍左閃,堪堪躲過這一刀。就這麼一個來回,已經有十數個韃子衝了上來。楊楠聽到腦後風生,將肋下的長槍往後一推,順著反推之力,向前跨出幾步。然後,他轉身回望,隻見背後一個韃子高舉大刀,作勢欲砍,不過,胸前已經被深深的插入一支長槍,片刻過後,那個韃子身體一軟,立時向後倒下。
楊楠環顧周圍,自己被七八個韃子團團圍住,已經無路可走,隻好把大刀交到右手,全神戒備。而那些韃子似乎被楊楠連殺三人的氣勢所震懾,舉著兵器,不敢接近,隻是將楊楠圍在中心。
除了包圍楊楠的七八個清兵外,其他的大部分清兵都在那個倒塌的大帳之上救援裏麵的眾人。楊楠站得較遠,一時不知多鐸的生死。此時,他已自知走投無路,隻是希望可以炸死多鐸,那麼,在臨死之前也可以找到這麼一個大人物墊背。
不過事與願違。
那些正在救援的清兵發出一陣歡呼,在幾個被炸死的衛兵身下,救出了豫親王多鐸。多鐸竟然毫發無傷,隻是神態間顯得有幾分狼狽。他被救出之後馬上傳令,要活捉楊楠,準備自己親自折磨楊楠致死,以解心頭之恨。如此一來,包圍楊楠的清兵增加了許多,已經變得裏外三層。
麵對越來越多的韃子,楊楠不停地揮舞大刀,疲於抵抗。
十幾支長槍向著楊楠的前後左右,同時刺向他。楊楠在這間不容發之時,猛一彎腰,那些長槍均在他背上掠過,有幾支還是緊貼著其後背。楊楠背上不僅衣服被劃破,還留下縱橫幾道的血痕。楊楠顧不上後背那火辣辣的疼痛,身子一翻,雙手舉刀向上一推,把壓著他的長槍盡數推開。趁著這時機,楊楠舞動大刀,趨身攻向一個韃子。這個韃子的長槍此時還指向半空,一時來不及轉過來招架,隻能急步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