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對於這日本賭神還心有深深地畏懼,然而看到骰子,高港突然釋懷了,看來這家夥真的是看扁了自己啊,要說在別的方麵,自己承認,不論是跟師傅還是跟很多賭壇高手都有著不小的差距。
而唯獨對於這骰子,可是這些年自己一直苦苦練習的絕技,尤其是近年來,就連師傅他老人家也曾經當麵稱讚過自己,說與師傅他老人家本人也不相上下……
“怎麼賭?”
當聽到對方的選擇竟然是賭骰子,高港當時心頭一陣暗喜,拚命壓抑住內心的一絲喜悅,胸中陡然增加了幾分自信:
這可真是老天有眼,你這老狐狸千不選,萬步選,卻偏偏賭骰子,難道你不曾知道,我高港在賭壇也曾有個小小的綽號,叫做骰王麼?報應啊報應,想不到你小子也會栽在我的手裏,師傅啊,弟子這就替你報仇了……
“很簡單……”
奧賽羅微微抬起眼角,已經捕捉到高先生拚命壓抑住的興奮。
他的鼻子同樣輕輕哼了一聲,不動聲色:
“規則是這樣的,由我來做操盅手,搖骰轉點,而你,則是判斷點數,篩盅開始搖動後,在二十秒與一分鍾內,你可以隨時叫停,盅停後如果你能夠猜中蠱裏骰子的點數,便算你贏!我奧賽羅立即走人,‘紅茶坊’依舊是你高先生的……”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高先生略一沉吟,突然問道:“那你想要我的什麼?我想你不會大方到讓我下空注吧。”
“哈哈哈,不錯——要不是你的提醒,我倒差點忘了……是的,賭場從來沒有空注一說!這樣吧,我也不難為你,如果我贏了,我要你從此成為我的仆人,端茶倒水,人前馬後……”
說著,奧賽羅已經在左右的攙扶下緩緩走向其中的一張賭桌。
他緩緩將左右推開,右手卻是慢慢摸向其中的一個骰盅。
“年輕人,規則就是這樣,賭,還是不賭?”
奧賽羅寎顫顫的聲音並不洪亮,但在這幾十人的大廳卻投出無限陰冷。
高先生已經被眼前這個這個瘦小的老頭快氣炸了——這哪是什麼賭神,分明就是一個卑鄙無恥,陰狠歹毒的流氓小人。
這賭注聽起來好聽,不過是自己為他做牛做馬,但事實上,自己高港早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領袖,“紅茶坊”數百夥計的旗幟……這能輸得起嗎?
“好,我賭。”
片刻思索之後,高港終於緩緩吐出這句話。
要說在以前單聽此人傳說中的戰績還有幾分忌憚,可是在今天被逼到這個份上,高先生反而開始不怕了。
連師傅都曾經說過:一個沒有胸懷的人,永遠成為不了賭壇的高手。一個如此狂妄而又心胸狹窄的人,賭技又能好到哪裏去呢?
“我已經準備好了,你,可以開始了……”
高先生故意把音調拖得很慢,似乎很想讓每一個在場的人就感覺到自己對一個號稱“賭神”家夥的無畏與藐視。
奧賽羅哼了一聲,從左右的臂膀裏抽出雙手,頭都不抬一下,手指微微一張,已經把骰盅扣在手心,然後,他把左手的拇指和食指伸出來,把桌角的骰子向捏螞蟻一樣,輕輕地放到了桌麵上……
“咕嚕”
方方正正的篩子就像一個調皮的蝌蚪,輕輕一響,毫無規則地滑向桌子中央。
奧賽羅再次微微笑了一下,為了顯示自己沒有做手腳,甚至讓身體稍稍離開,以便讓荷官仔細檢查有沒有問題。
“哼,自己賭場,自己的賭具,還能有問題麼,這個家夥簡直太羞辱人了?”
高先生拚命壓抑住內心的躁動,以便讓自己時刻保持著一個冷靜的頭腦。
“沒有問題,可以開始——”
荷官戰戰兢兢地檢查完畢,沒有發現絲毫的問題,繼而把一束不安的目光直勾勾投向他的主人——高先生……
真的沒有問題嗎?
他自己也不太確信,準確地說,是不敢確信,作為賭場裏一名高級技術人員,他的言論甚至不亞於向博弈的某一方下達死刑……
“好,那我可要開始了……”
奧斯羅輕輕了咳嗽了幾聲,手腕輕輕一轉,已然用篩盅把那顆罩在當中。
“嘩!”
一聲如飛瀑撞石般的聲響,頓時讓全場鴉雀無聲,無數雙眼睛立刻直勾勾瞅向賭桌上骰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