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高先生已經沒有時間再追問什麼了,因為剛才那名下人已經迫不及待地告訴他,“福隆居”的人馬上就要踏入“紅茶坊”的大門。
情況緊迫,不得不先暫時放下這一連串的疑問,雖然在這一對鄉巴佬的身上仍有萬千疑問,但憑著三四十年閱人的經驗,高先生自信對這兩個鄉下來的陌生人還是有八成信任的。
甚至可以大膽地猜測,一定是師傅他老人家臨終前受了這兩個人的照料,故此才讓他們來投奔自己,讓自己投桃報李,短短的三日相處,師傅他老人家甚至還……
高港已經開始師傅傳授過阿星什麼特技了,別說別的,單單是依靠那雙修長而柔軟的手掌,隻要是在賭壇稍微混了幾年的人,由於職業習慣,也會意識到這絕對是一根好苗……況且,那甩到門麵上的兩張撲克,更是經過專門訓練才能夠做的出的。
能夠把兩張紙牌借助手指的力量射入刀槍不入的門麵,高先生相信這世上隻有兩種人能夠做到:一種就是傳說中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而另一種,便是師傅那樣擁有獨門技術的賭神。
不過對於武功這種東西,高先生向來覺得這個詞彙被拍電影的那幫家夥誇大神化了,要說糊弄不懂事的小孩子還差不多,要跟一個擁有資深社會竟然得成年人講這些,就未免有些兒戲了。
所以,對於眼前看到的一幕,高港寧願相信小鄉巴佬阿星是使用了絕頂賭技。
……
這種疑問僅僅是一瞬間的,高先生很快就把注意力收回到門外來客上麵。
畢竟,在眼下,沒有什麼比“紅茶坊”的命運、比“紅茶坊”幾百口員工的命運更重要的事。
高先生略一沉吟,朝著大門掃了一眼,緊接著,朝著手下平靜地下了命令:
“請!”
來者果然正是“福隆居”的人,除卻“福隆居”的表麵經理沈萬堂,那個新出世的賭神也赫然在列。不僅如此,國內業內一些相當有地位的賭壇長老、媒體記者也統統跟著,稀稀拉拉來了近百號人,顯然擺明了今晚就是要徹底吞下紅茶坊。
果然虎死威散。想當初師傅在世的時候,賭神的名號擁有何等的震懾力,眼前這些老家夥哪一個不是恭恭敬敬,俯首帖耳的,可師傅剛一走,這些家夥轉眼就不認人了。
聽著亂哄哄一通腳步聲由遠而近,高先生體內除了洶湧著一股難耐的壓力,更是奇偶流竄著一種說不出的憤怒。
尤其是哪個日本賭神奧賽羅的出現,分明預示著師傅已經遭到不測……
不過,細心的高先生很快就觀察到了,今天的“福隆居”似乎並未往日的張狂,尤其那個日本賭神奧賽羅,卻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樣子,臉色蒼白,神色凝重,連腿腳都不十分利索,甚至要依靠兩個人得攙扶才能勉強在地麵行走。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是跟師傅的一戰而留下的惡果?
高先生頓時心裏打了個結。
要說賭博這東西,雖然不比戰場上真刀真槍地決鬥,但卻極是考驗一個人的意誌及忍耐力的博弈,尤其是高手對決,勝敗往往就在一瞬間,在那放佛時間都暫停的一刻,那種精神上所遭受的折磨遠比刀槍刺傷體膚更加痛苦。
“怎麼樣?老夥計,知道我們是來幹什麼的了吧。”
皮笑肉不笑的老狐狸沈萬堂走在隊伍的最前麵,一看到高先生的影子,臉上立刻綻放出猥瑣的奸笑,明知故問,直戳高先生的痛處。
這個齷齪的家夥,簡直就是一條狗。本來高先生還一直懷疑,如此一個下三濫的家夥如何能撐的起跟紅茶坊不相上下的娛樂城,可是,知道現在,他終於明白了——他的確就是一條狗,而且還是一條日本人的狗。
要不是有那個日本人奧賽羅的暗地撐腰,國內賭壇上絕不可能出現他這麼一號角色。
“怎麼,等不及了,你們已經算計我們這“紅茶坊”已經很久了吧……”
高先生雖然知道大勢已去,但是,如此一個場麵,他還不想在弟子們麵前失了威信。
“等不及?”
沈萬堂冷笑了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高先生,我看你是沒話說了吧,你應該知道,願賭服輸是我們賭博界向來的規矩!你師傅都敗北了,你撐,你能撐多久?我看你呀,跟你師父比差了遠了,起碼那個老頭輸的起,一了百了……就憑這這一點,,你還得跟他學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