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湄眸光微閃,沒再問他的事情。
“我去看看我媽。”做了噩夢後,她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見時曼婉一眼。
張阿姨勸著她:“你昨晚剛退燒,現在先把早餐吃了再說。人是鐵飯是鋼,不然一會胃空了又得生病。”
她把一旁帶來的早餐遞給了她:“吃口吧,粥剛買的,還熱乎著。”
“謝謝。”時湄溫聲道。
她沒再拒絕,渾身確實還有些疲軟,她需要保持體力。
吃完早餐,她站在觀察室的門口,醫生說現在還不能進去,她便透著小窗口看著裏麵雙眼緊閉的女人。
一旁儀器有曲線的走動,她心裏逐漸安穩了下來。
“雖然手術成功,但接下來還要一周的觀察期,要看看她會不會有排斥。”身後,男人溫和的聲音傳了過來。
時湄轉過身,晏斯伯穿著白大褂站在她麵前。
四目相對,兩人的臉色都有些複雜。
畢竟上次最後一次碰麵,還鬧得不歡而散。
不管如何,時湄還是誠懇的彎腰,感謝道:“謝謝你救了她。”
晏斯伯輕輕的歎了口氣,扶起她:“這是我作為醫生的職責,換成別人我也會救。”
他看著她臉色蒼白憔悴,沒什麼血色,皺著眉難掩關心:“你臉色看起來好差,身體不舒服嗎?”
時湄搖了搖頭,“沒休息好而已。”
她指了指時曼婉:“我接下來要做什麼嗎?她多久可以下床呢?”
晏斯伯:“接下來要特別小心照顧,現在是她抵抗力最差的時候,不能出現感染的風險。”
“這一兩周的時間都還暫時不能下床。”
一兩周.......
時湄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其實硯南也很擔憂,他毫不猶豫讓我救你媽媽。”晏斯伯回想起今早看到陳硯南一夜沒休息,也憔悴的樣子。
忍不住說道。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就是覺得......陳硯南對她足夠好了,希望她能少傷害他一點......
或者,對他好一些吧。
時湄背對著他,眸光掠過一絲複雜,她隔著玻璃望著還在昏迷的時曼婉。
心裏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的揪著她的心髒,仿佛要將她的心扯出來,疼得她呼吸有些艱難。
仿佛要讓大家看看這顆心到底紅的還是早已黑透。
誰都不知道。時曼婉的發病是在她的計劃裏,或者說,是K姐給了時曼婉一顆藥丸,讓她吃下。
因為要找一個合適配型成功的心髒不容易,她和K姐幹脆決定賭一把,下一盤棋。
她們催促了時曼婉的病情發作,逼迫陳硯南在關鍵時候選擇救她。
她也不知道她哪來的自信。
亦或者賭的就是陳硯南對她那點真情,他不是好人,她更不是。她甚至比他還惡劣,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卻在這利用他,卑鄙的算計他。
所以,昨晚那膝蓋的下跪,還有她真誠的感謝,都是發自肺腑的。
是她卑鄙、無恥的,又利用、欺騙他一次。
時湄感覺視線有些含糊,看不太清楚了,她吸了吸鼻子,眼睛眨了眨,把淚水重新逼回去後。
她轉身,朝晏斯伯露出笑容:“嗯,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