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執守驚駭於那探馬如神的箭法,呆立了半天方才戰戰兢兢的取下那支箭,快馬送到了太守府。張谘聽得執守所言,忙拆開送來之書簡查閱,隻見書簡之上寫著:文台立誌討賊,豈料行未及半而身染重病,數尋醫而不治。自知大限將至,本無怨言,卻甚牽掛手下諸多將士,恐其為亂。幸明公近於此,唯望將所屬軍部移於明公,加以管束,以助明公之側。望明公念及舊情,應文台所請。不甚惶恐。若君不許,隻好令其自生自滅,非我之所願也。”竟是孫堅病重,想將手下兵士交付與張谘。
張谘閱完,心中疑惑。那孫堅兵多將廣,如能為己所用,自是大大的好事;如詐我出城,豈非無辜送死?
“報——魯陽屯兵的袁術率領大隊人馬直逼宛城而來!”西鄂縣尉急報。
“怎麼會這樣?袁術在魯陽屯兵,一直不聞動靜,如何就到宛城?稚縣、博望都失陷了?”張谘聞之變色,急匆匆地一下問了好幾個問題。
“屬下亦是不清楚,似乎稚縣、博望都沒有經過激烈戰鬥,就易主了。”
“啊!”張谘大驚。如今北有後將軍袁術勢如破竹,南有不知將死真假的猛將孫堅。真是陷於左右為難的僵局。
“蓬!”張谘突然重擊案幾,做了決斷。
“報,張谘將步騎五六百人前來。”一個手持鐵脊蛇矛的將領向端坐在營帳正中的中年武者報告,這武者正是孫堅。
“德謀,事濟矣!”孫堅說完躺在榻上裝病。那手持鐵脊蛇矛的將領正是孫堅手下頭號大將程普。程普字德謀,右北平土垠人,善使鐵脊蛇矛。
張谘來到孫堅榻前,不料孫堅猝然而起,虎目圓睜,正笑吟吟得望著自己。張谘立時知是中計,正欲返身而出,卻被利刃抵住咽喉,正是程普的鐵脊蛇矛。張谘忙跪到在地,將頭深深得埋在地上,全身顫抖不停,嘴裏隻是喃喃念道:“烏程侯,請饒命!請饒命!”
“哼!”孫堅下榻,指著張谘鼻梁說道:“張谘,你要是威武不屈,某還可能饒你一命。”張谘兩股顫顫,頹自抖個不停。
孫堅又說道:“南陽太守張谘,治理地方無方。義兵所到,道路不整,軍備不置,此一罪也。無理稽停義兵,使賊不得討,此二罪也。目無上臣,遇本侯而不見,此三罪也。三罪並之,死罪也!”
張谘聞之,攤倒在地,半晌答話道:“罪臣知罪,請免我死罪。侯爺但有所需,罪臣一定雙手奉上。”
“哦?是嗎?”孫堅卻也耍起了官腔,說道:“那留你何用?”於是招呼左右,將那張谘拖出營門,斬首示眾。與張谘一起前來的軍士,全都懼於孫堅威勢,跪地請降。
孫堅用計誘殺張谘,正要提兵進入宛城,劐取糧草。
不料城頭升起一杆“袁”字大旗,隻見一員手持三尖兩刃刀,身軀高大、虎背熊腰將領在城樓高聲喊道:“某主公已得聖旨,領南陽太守。城下何路人馬?”
“某家主公乃烏程侯長沙太守孫文台,汝主公可是虎僨中郎將袁公路?”程普高聲回話。
“正是!孫太守,且容紀靈通報主公。”
城上這威武將領是袁術大將紀靈,使人報知袁術。
“恭賀將軍!早聞車騎將軍張溫討伐涼州邊章、韓遂叛亂時,董卓隨營效力,卻不服調遣,孫堅就勸張溫殺掉董卓,以肅軍紀。這次孫堅從千裏之外的荊南長沙起兵,必然是一心討董,正好為將軍驅使。”袁術幕僚楊弘喜道。
“哈哈,這次自魯陽入宛,全賴先生一張利嘴。得先生,真是術之幸也。”袁術大笑道。
“嗬嗬,過獎,隻因將軍持有廢帝聖旨,占盡名分大義,沿途各縣才順服。現在讓孫堅在前討董,將軍在後募集糧草,同時傳檄各縣,派將領占據要塞,南陽盡歸將軍矣!”楊弘說道。
袁術率眾人與城下孫堅相見,並將平皋會盟、廢帝分封諸事一一告知。孫堅聞之,唏噓不已,同意以袁術為首,並力討伐董卓。袁術也不虧待這個打手,立即向平皋廢帝表孫堅為破虜將軍,領豫州刺史屯於魯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