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宴進行到一半，錦瑟找了個理由離席。
才出長公主府，她便催著車夫趕緊回府。
東籬從沒見過自家小姐這般失態，連聲關切道，“小姐你到底怎麼了？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這附近應該有醫館，奴婢帶您去瞧瞧。”
“不必，回府。”錦瑟搖頭。
東籬想到今日來長公主府時，她家小姐說參加完芙蕖宴後還要到滿庭芳轉轉。
畢竟今日是滿庭芳內第一家客棧開張的日子，她家小姐身為東家，自是該去露個麵的。
可現在……
錦瑟深吸一口氣，叮囑東籬，“這樣吧，你先去給溫孤傳話，就說我這幾日先不過去了，有什麼事，叫她寫信給我。”
“好。”
東籬點頭應下，彎身就要下馬車，錦瑟又將她一把拽住，“等等，還有件事，你幫我去查一查。”
晚間微風輕拂，夜深人靜之時，伶舟府一小院裏燈火通明。
錦瑟聽著東籬打探來的消息，眉頭緊鎖。
“小姐，您怎麼突然關心起那位……九皇子來了？”東籬剪著燭花，小心翼翼地問。
錦瑟合上書卷，沉了臉色：“東籬，如果說一個人恨透了你，你當如何？”
“恨透了奴婢？”東籬雖不知她這話何意，卻也認真回答了起來，“那就要看看那個人為何要恨奴婢了。”
“奪人所愛。”
剪燭花的手一頓，東籬回身看向桌前的小姐，欲言又止。
錦瑟扯嘴笑了笑，與她說明了緣由，“想必你也早有耳聞，九皇子看上了醉生夢死處的花魁，我搶在他前麵替上官姑娘贖了身，他自是恨透了我的。”
東籬低頭噘嘴輕喃，“這九皇子也真是的，雙腿都不能動了，還老想著往那醉生夢死處跑。雖說樣貌還湊合，可也是個廢人，又是個不受寵的皇子，這樣的人，哪家小姐願意嫁？”
“莫要妄議他人。”錦瑟輕咳一聲，東籬不敢再說下去，放下剪刀認真道，“小姐，您幫上官姑娘贖身，也是因為上官姑娘對您有恩。
贖身之事既是上官姑娘主動提出的，您也不好拒絕，她不想跟九皇子扯上關係，卻把您扯了進來，要奴婢說啊，您以後可得小心著這位上官姑娘。”
不得不說，東籬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
若前世，她能早些聽了東籬的話，多提防著點上官菁菁，滿庭芳也許不會毀在她手裏。
錦瑟點點頭，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出聲詢問她，“你方才說今日的芙蕖宴是九皇子向長公主提議的？”
“嗯，奴婢跟長公主身邊的婢女櫻諾有些交情，她同奴婢講，本來今日長公主是要去月眠湖泛舟的，可九皇子突然登府，說是要辦什麼芙蕖宴。”
東籬說到這裏時，錦瑟越發肯定了心中猜想。
今日這芙蕖宴是衝她來的。
猶記得前世，她替上官菁菁贖身不久後，九皇子瘋了似的去滿庭芳要人，好在那時有長公主出麵，那人才不至於將怒氣發泄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