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滿庭芳,飄零久客居。
眼瞧著臨近客棧開張的時辰,卻仍不見掌櫃的露麵,溫孤皺著眉頭問身後幾位姐妹,“錦瑟人呢?怎麼不見她來?”
紮著滿頭小辮的菱枝一口吞掉嘴裏的肉包,用手比劃道,“錦瑟姐姐說她今日晚些時候到,叫咱們不用等她了。”
“這怎麼能行?客棧開張這麼重要的日子,掌櫃的不露麵,像個什麼話!”溫孤急性子,一聽錦瑟不來,挽了袖子就要去尋人。
菱枝自然是攔不住她的,索性退到一旁看著,其他幾個姐妹也沒有上前阻攔的意思,她們倒想看看溫孤幾時能走出這客棧。
依她們對溫孤的了解,此人是斷不會踏出飄零久客居的。
見幾人都不攔自己,溫孤沒了脾氣,灰溜溜地放下袖子,佯裝無事的幹起了活。
六月初六,飄零久客居開張,錦瑟原打算一大早就去的,可長公主府臨時設宴,邀她前去。
伶舟氏身為大昌國九大皇商之首,少不了與皇室貴胄和同行打交道,前世她不喜和這些貴人商人交往,才讓那些人起了挑撥離間之心,致使伶舟一族被扣上通敵賣國的罪名。
重來一世,她絕不能讓這樣的悲劇重演。
來到長公主府大門時,雨正好停了。婢女東籬收了傘,正要伸手扶車上人下來時,錦瑟卻直接跳了下來。
主仆二人匆匆進府,直奔宴會場而去。
此時的凝碧池旁已是座無虛席,歡聲笑語一片,主座之上卻不見人,也不知是誰先瞧見她沒位子,喊了下人來添了張矮桌。
由於賓客眾多,聲音嘈雜,她一時沒注意到那人身在何處。
剛剛落座,便有人陰陽怪氣了起來,“呦,我當是誰呢,這不是伶舟氏的大小姐麼。伶舟小姐平日不是最不屑與我們這些商人為伍的嗎?今日怎麼來了?”
說話的是同為皇商的歸生氏小姐歸生晚晴。
經她這麼一說,離得最近的幾位賓客方紛紛將目光投向這位剛剛入座的女子。
隻見女子身著一件青色素衣,長發用一支簡單的珠釵挽著,身姿曼妙,麵容姣好。
錦瑟麵上帶笑,望向對麵的女子,聲音輕和,“歸生小姐說笑了,錦瑟從未說過不喜與同行為伍的胡話,隻是我性子孤僻,不懂得如何與人相處—”
“嗬。”歸生晚晴輕笑著打斷她,“伶舟錦瑟,你這話糊弄旁人也就算了,咱們兩家可是世交啊,你伶舟錦瑟什麼性子,旁人不清楚,我可是清楚得很。
你一口一個性子孤僻,不知如何與人相處,那你不如解釋解釋,滿庭芳裏你收留的那些人,你是如何與她們相處的?”
不等錦瑟接話,祁夜氏的小姐祁夜星湘也插了話,“就是,你倒是跟我們解釋解釋,你是如何跟那些下九流的粗鄙之人相處的?
我聽說,你替那醉生夢死處的花魁贖了身,還收留了個朝廷的通緝犯,伶舟錦瑟,可有此事啊?”
祁夜星湘一邊說著,一邊跟歸生晚晴相視一笑,眼中竟是看笑話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