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不是要去東京當日本人的嗎?”
“當他媽雞巴日本人!你以為吉永小子就那麼守信用?屁,我害怕他卸磨殺驢呢……咱們就占據嶗山,將來學宋江……”
“不對吧?”劉祿翻了一個白眼,“誰招安咱們?將來的天下還不一定是誰的呢。萬一國民黨和共產黨贏了……”
“管他媽誰贏了呢,老子有人、有槍,到時候他們還不得爭著招安咱們?請好吧大祿子,跟著五爺有你的好日子過。”
“我管不了那麼多……”劉祿一杵一杵地往前走,“蔣騙子去滄州了?”
周五常點了點頭:“我知道你什麼意思,怕他不回來了是吧?不用擔心,這小子比我還操蛋……上次咱們把他弄上仰口以後,折磨了他幾天,他先是嚇破了膽,接著我又帶他去見了吉永太郎,吉永答應他,將來隊伍一成立,他就是大當家的。其實那不過是個傀儡,這事兒吉永私下跟我商量過……這家夥當場就高興尿了,你猜他咋了?梆梆地給吉永磕了仨響頭,說吉永太郎是他的再生父母,他生是吉永的人,死是吉永的鬼。完事兒又給我磕頭,說我是他的貴人,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哈哈,這才是一條真正的狗呢。估計最近幾天他就回來了,他盼望著走馬上任呢……我都給他配好‘藥’了,身邊的兄弟全是咱們的人!你還別小瞧了咱們的人,吳大頭和他帶著的那幾個兄弟全被我控製了,他們簡直就是一群沒有頭腦的豬,隻想著找關大炮報仇……走著瞧吧,隊伍是會牢牢地控製在我手中的。”
劉祿聽天書似的聽完周五常的話,茫然地點頭:“大哥你諸葛亮不換,簡直就是一個他媽逼的神仙。”
周五常愜意地啊哈了一聲:“所以我說,跟著我你就放心吧,有我吃的大蝦就沒有你喝的蝦湯,老子講義氣、夠哥們兒。”
劉祿偷眼一瞥周五常,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咽一口幹唾沫,什麼話也不想說了。
走了一氣,周五常偏過腦袋問劉祿:“這次抓到小爐匠,你敢殺他嗎?”
劉祿點頭:“敢。”
周五常邁步上了鐵軌:“喇嘛呢?”
劉祿又點頭:“也敢。”
周五常沿著一根鐵軌搖搖晃晃地走:“那就看你的了。”
“你不是說先讓小爐匠幫咱們辦最後一件事情的嗎?直接‘插’他,那還怎麼辦事情?”劉祿上了另一條鐵軌。
“我要安排他去殺徐正義……”周五常的眼睛裏閃出一絲殘忍的冷光,“本來我想親自去辦這件事情,後來一想不妥,因為吉永次郎回了下街憲兵隊,萬一有個閃失,麻煩可就大了,據說吉永次郎這些日子經常去老徐家串門,徐正義這家夥算是有個很結實的靠山呢。所以嘛,這事兒必須由小爐匠來辦!你想,徐正義一死,這工夫咱們接著除掉小爐匠,徐傳燈沒有親自報仇,肯定會亂了方寸,將就他那脾氣,一定會在下街幹出點兒驚天動地的大事情來,這樣就會引逗得關大炮下山,然後咱們再在下街設下埋伏……明白了?”
“不明白……”劉祿感覺後背冷颼颼的,“老掌櫃的那個人挺好的,為什麼要殺他?再說,徐傳燈知道是小爐匠殺了他爹……怨有頭債有主,他憑什麼亂來?”
“徐正義是必須要殺的。置於你說徐傳燈不會亂來,我不相信,他是個楞頭青,一看爹沒了,小爐匠也死了,腦子一亂,什麼事情也做得出來!他跟關大炮是把兄弟,一旦他的處境危險,依照關大炮的脾氣是不會不管他的,關大炮一定會親自下山……到那時候,嘿嘿,”周五常陰森森地笑了兩聲,跳下鐵軌,走上了太陽膠皮前麵的那條路,“別的你就不要管了,你隻要在小爐匠行事的時候在後麵給我跟好了他,必須親眼看著他殺了徐正義,然後想辦法讓徐傳燈知道,再然後就找個機會除掉小爐匠,你的任務就完成了,咱們倆馬上回仰口等候消息。這邊,吉永的探子會把下街這邊的情況隨時報告給我的。你也不用擔心小爐匠殺徐正義的時候會遇到徐傳燈,他是個很小心的人。”
劉祿的冷汗幾乎濕透了褂子,連看一眼周五常的膽量都沒有了,悶著頭一路疾走,不知不覺已經超過了小爐匠的家。
周五常抓起一塊石頭砸向劉祿:“回來!”
劉祿的脊背上挨了一石頭,茫然回首,打個哆嗦退了回來。
周五常伸出一根指頭戳了戳劉祿的肚子:“分頭行動吧。”說完,肉球也似奔向順豐馬車店。
劉祿抬頭望了望天,天邊已經透亮,大霧將他的頭發潤得濕漉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