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玩的開心點(1 / 3)

段凜澈遠遠的便看見小鏡月撅著屁股反趴在秋千上,羅裙隨著秋千的晃動在地上劃出一道道拖痕,烏黑的發髻倒垂在身前,遠遠看去如同一個做工精良沒有生命的布偶,被隨意的搭在秋千上。

“鏡月--”段凜澈走到秋千跟前,從沒指望鏡月會有公主威儀。

小鏡月跟本就沒發現段凜澈走近,被這一聲輕呼,驚的自秋千上跌坐在地,仰著頭看著段凜澈,發髻散亂在頭頂,一雙烏溜溜的鳳眸裏滿是迷茫,咋一看竟帶著小可憐似的委屈:“兒臣,見過父皇!”

突然這麼有禮?!段凜澈詫異的挑了挑眉,低頭打量著小鏡月。

小鏡月脆生生的聲音裏夾著委屈,像是在控訴著什麼,烏溜溜的鳳眸裏泛著氤氳,淩亂的發絲下,粉嘟嘟的小臉像能捏出汁的蜜桃,粉嫩的小嘴微微的撅著。

每次看到鏡月,段凜澈都會將她當做小小的蘇紫衣,似乎能通過對鏡月的寵愛融入到蘇紫衣童年的時光裏去,參與到她那些自己不曾倒過的歲月裏。

段凜澈伸手將小鏡月抱在懷裏,雖然已經八歲,可小鏡月長的比普通的孩子慢些,看起來也就六歲左右的樣子,被段凜澈抱在懷裏更覺得嬌小了些。

段凜澈將小鏡月的發絲順至身後,捏了捏那粉嫩細滑的如上等澱粉的臉蛋,低聲道:“知道父皇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是什麼嗎?”

掙紮的要下地的小鏡月身子一頓,壓不住好奇的看向段凜澈,卻咬著下唇不肯開口詢問,滿眼都是一句:什麼事?

“錯過了你自出生到回來的那四年時光!”段凜澈盯著小鏡月的雙眸,很認真的說道:“所以,父皇這些日子天天守著你皇弟,想象你當時是什麼樣子,可是父皇突然發現,若是這樣,豈不是又錯過了你現在的成長過程,在父皇心裏,你、你皇弟、你母後對父皇後一樣重要!”

小鏡月用力的抽著氣,霧氣凝結在眼底晃動著,這些日子還以為父皇和母後都不喜歡自己了,自己像被拋棄了一樣,小小的心裏全是委屈和不安,小鏡月用力的咬著下唇,待鬆開嘴唇時,粉嫩的小嘴似塗了蜜般晶瑩粉亮:“你為什麼不早點找到我們,帶我和母後回來!”

段凜澈輕聲一歎:“我以為你母後死了,段千黎、夜小愛和蘇譽冉阻擋了所有你母後的消息!”

小鏡月聞言,鳳眸一眯,用力的抿著粉唇,眸子裏多了份危險!

這表情段凜澈太熟悉了!

段凜澈壓住翹起的嘴角,眸底隨即劃過一道狡黠,隨即輕聲一歎,語調裏多了份無奈:“無論怎麼樣,他們都是我們的親人,父皇也不好多做懲責,算起來四年了,也該給他們指婚了!”

段凜澈說完自懷裏掏出三個明黃色的絹布:“這是三道空白的指婚聖旨,父皇就交給你了。”

放下小鏡月,段凜澈將聖旨‘慎重’放在小鏡月手裏,伸手摸了摸小鏡月的頭,低聲叮囑道:“玩的開心點!”

小鏡月粉嫩的小嘴微微一勾,將聖旨往懷裏一塞,仰頭時小臉上掛著萌翻了的甜笑,衝段凜澈眨了眨眼道:“父皇放心,玩不死人的!”

“那就好!”段凜澈很放心的應聲道,隨即拉著小鏡月道:“走吧,你母後大約也準備好了,我們一起去迎接你皇祖母回宮。”

一輛普通人家使用的寬車軸青布簾馬車,踏著沿路的紅毯駛向宮門前--

相比較迎接隊伍的浩大,薛太後這遊曆的馬車顯得有些寒酸了,兩個護衛兼車夫,兩個貼身的姑姑,馬車簡單的無一點多餘的裝飾。

便是如此薛太後仍如踏光而至般昂首闊步的下了馬車,腳上一雙千層底,一身青色的尼姑服,脖子上掛著一串佛珠,單手立掌於胸前,一臉出家人才有的清心寡欲麵色祥和,和段凜澈極像的鳳眸裏淡然無波,隻是在不經意側首時,眼裏快速的閃過一絲和此刻的莊嚴截然相反的戲謔,一頭烏黑發髻隻簡單的束在身後,沒有之前繁瑣的發髻反倒更覺得年輕了不少,尤其是比之在宮中時總是蒼白的臉色,此刻的薛太後雖黑了些卻麵色紅潤的如同少女般泛著瑩潤的光澤。

說起薛太後的頭發,大夏朝百姓都知道那是當今皇上賢孝的證明,皇上不得已答應薛太後出家遊曆各地後,在薛太後門前跪了三天三夜才讓薛太後答應不剃度,帶發修行的。

而實際上,隻有段凜澈和蘇紫衣知道,薛太後想離開皇宮前,翹著蘭花指提著及膝發尾對前來請安的段凜澈說道:“兒呀,我什麼都能舍下,唯有這一頭烏發不舍得剪去,你看著辦吧!”

於是才有了段凜澈跪地三天三夜,薛太後勉為其難帶發修行的典故!

這年頭當孝子也是不容易的!

段凜澈一手拉著小鏡月,一手扶著蘇紫衣快步迎了上去:“恭迎母後回宮!”

身後百官跪拜,十裏長街上密密麻麻跪滿了人,齊聲高喝:“恭迎皇太後回宮!”

薛太後眉頭幾不可查的挑了挑,隨即便蹲下來接住那衝過來的小人兒,眼裏便再沒有別的了。

“皇祖母--”小鏡月一躍衝進薛太後懷裏,仰頭甜笑著道,雖和薛太後在一起的時間不長,可薛太後每到一個地方便會捎來那些好玩的、有趣的玩意給她,溜須一下是必要的:“鏡月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