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輕舞詫異的看著蘇紫衣,努力的壓製著眼裏的不可置信,本能的張了張嘴,如果不是確信這個秘密絕不會有人知道,聶輕舞幾乎要懷疑蘇紫衣是偷聽來的了。
蘇紫衣接著道:“本郡曾在古書中看到一個記載,說有的人天賦異秉,可入毒而不侵,這樣的人如果常年服用藥物,其唾液有解百毒之功效,乃療傷聖品。聶小姐想必就是這樣的人。”
“郡主真會說笑,輕舞怎麼會是那樣的人!”聶輕舞臉色一變,神情已不是剛才的清高,反而帶了份難言的詫異,這是整個聶家最大的秘密,除了過世的祖父,就隻有自己知道,祖父曾千叮萬囑,這件事一定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否則帶來的隻能是災難。
蘇紫衣看了鈴兒一眼,鈴兒緊忙退了下去,臨走時逐關上了門。
“這間屋內隻有你我二人,聶小姐也無須戒備,聶小姐身上一直有種各種藥物混雜的味道,而且味道會越來越濃,在擦完了手的絹帕上也留下了這股味道,淨手之後,水中也會留下味道,這便說明聶小姐身上的味道不是後期染上的,而是自汗液裏滲出來的!”
聶輕舞眼神抵觸的看著蘇紫衣,腳步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緩緩的側過身,下意識的躲避著蘇紫衣那雙冰冷銳利的眼神:“郡主是山海經看多了,如此匪夷所思之事,輕舞聞所未聞!”
蘇紫衣輕聲笑了笑,笑聲中帶著一份淡淡的諷刺:“本郡今日聽聞,那個被麒麟犬咬掉雙手的齊小姐,是聶小姐的表妹吧?不知齊小姐傷勢如何了?”
聶輕舞眼裏瞬間多了份憤恨,耳朵裏是齊曉顏死前的一晚讓自己給她報仇的囑托,腦子裏閃過齊曉顏死時雙目圓瞪的樣子,一雙斷臂因炎症不消疼痛難忍,被她死前咬的血肉模糊,那嘴巴裏全是爛肉的死狀,聶輕舞身子劇烈的抖了一下,猛然轉過身子,眼中陰狠,出口的聲音卻是壓抑完美的輕柔:“郡主敢說這件事情與你無關嗎?”
“要怪就應該怪那個罪魁禍首,那個給齊小姐不潔之藥的人?”蘇紫衣說完,目帶諷刺的看著臉色驟變的聶輕舞:“聶小姐敢說那藥不是你給的嗎?”
聶輕舞突然仰頭大笑了起來,隨即轉頭衝蘇紫衣冷冷的道:“郡主--,你有什麼事就說吧,不用費心轉這麼些道彎。”
“既然聶小姐執意要將齊小姐的事賴在本郡頭上,本郡也不推辭了!隻是本郡有一事不明?”蘇紫衣緩緩站起身子,邁前兩步,在聶輕舞麵前站定,眸光淡然中帶著一絲似挑釁似疑惑的笑意:“你聶家世代為醫,應該知道,不潔之藥有十種藥物而製,三種口服,七種放置,而放置女子體內的這七種藥物,湊在一起才是不潔之藥,所以--,本郡認為隻需將其中的山慈菇、忍冬藤、貫眾這三種療效時間長的藥物提前放入體內三天後取出,在入儲秀宮當日隻需帶著另四種藥物進宮便可,即便被檢查出來,那四種藥根本構不成帶不潔之藥入宮的罪名,那齊小姐便更不會被咬掉雙手,所以本郡想問,是聶小姐故意不將這個方法給齊小姐,從而使得齊小姐被麒麟犬活生生咬掉雙手,還是以你聶小姐的醫術根本想不到這點?”
聶輕舞臉色變的鐵青,不敢想象如果按照這個方法,齊曉顏即便不見得能過了驗身的關,但至少不會被麒麟犬咬掉手臂,更不會死。然而,更讓她不敢想象的便是以她聶氏第第十六代掌門人的醫術,竟然不如眼前這個自己根本瞧不上眼的郡主,這比說她是間接害死齊曉顏的凶手更讓她不能接受。
許久,聶輕舞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郡主真是說笑,這種方法根本就不曾被人用過,焉知……”
“聶小姐不會連這種方法可不可行都分辨不出吧?”蘇紫衣詫異的盯著一臉鐵青的聶輕舞,眼裏的驚訝中帶著不敢置信的鄙視:“原來你聶家的醫術不過爾爾,連本郡這個半吊子醫術的都不如,還妄稱醫藥世家掌門!充其量不過是借著天賦異秉蒙混世人罷了!”
蘇紫衣說完揚聲大笑,笑聲裏充斥著得意和張狂,眼神裏的蔑視深深的刺入聶輕舞心裏!對付這種自視甚高的人,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將她自視甚高的依仗狠狠的踩在腳下,用力的踐踏。
聶輕舞隻覺得自己如同一隻被扒光了毛的孔雀,之前有多自負,此刻就有多抓狂,自小自己便是聶家新生代中的佼佼者,因為身體的異秉,隻有自己製作出來的藥才能有奇效,也因此被聶氏家族破格以女子身份成為聶家第十六代掌門人,整個聶家家族的人,誰見了自己不躬身施禮,然而今天自己所有的驕傲被這個茹婉郡主一語道破,自己醫術根本不行,靠的隻是身體的異秉。
“郡主說了這麼多,究竟想說什麼?”聶輕舞再次開口時,聲音裏帶著掙紮過後的無力,臉白如紙,全身抖瑟如秋葉,少了輕狂,多了憂慮。
蘇紫衣聞言突然斂住笑,眼裏多了份厲色,若不是屋內尚且殘留著她冷笑的回音,她此時語調裏的沉靜會讓人誤以為剛才的狂笑不過是一種錯覺:“本郡隻想要你兩樣東西,你的血和你的唾液!”
見聶輕舞驚恐的轉頭看向自己,蘇紫衣接著道:“放心,本郡隻各要一瓶足以!”
聶輕舞至少是個聰明人,知道一旦聶氏族人知道她醫術奇差,隻靠身體的異秉救人,會帶來什麼後果,所以當天便將兩個瓷瓶送到了蘇紫衣麵前。
蘇紫衣帶著傷,日夜窩在屋裏,以給自己熬藥的幌子,一點點的試著將聶輕舞的血和唾液配入之前配製的差不多的藥方裏。
如果想安然逃離這裏的束縛,最重要的便是解開李安然身上的毒,沒有皇上的追殺和李安然的監視,自己才能進行自己的逃離大計。
蘇紫衣將製好的藥丸送給李安然,直到看著李安然手臂上的血絲緩緩的退了下去,蘇紫衣才鬆了口氣,當天便將李安然大張旗鼓的送走了!
接下來就隻有耐心的等著童茵的消息了!
然而李安然解了毒的當天晚上,蘇紫衣還剩下的一顆解藥便被偷了,能在童茵和莫蘭的眼皮底下將解藥偷走,這讓蘇紫衣更加堅定了不能再呆在汾陽王府的決心。
就在蘇紫衣焦急萬分之際,童茵終於來了消息。
“父王大壽!”蘇紫衣勾起了嘴角,眼裏的笑意中帶著三分冷冽,轉頭對童茵和莫蘭說:“明個一早讓莫伊和鈴兒代替我去陸府探望陸老太君,而我們要好好給父王準備個大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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