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江老先生(1 / 1)

回到了客棧,歌聲任縈繞在耳側:“全是仇人施的恩,皆是恩人留的恨!”袁青喃喃念叨,為之動容。

客棧掌櫃見袁青終於歸來,迎麵而來:“小少爺,你打算在這住多久?”袁青微微一思量:“我也不知道。等我找到要找的人,我就回去了。”袁青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了照片:“掌櫃的,你見過這個人嗎?”掌櫃接來一看,搖頭道:“沒見過!”

“那這個村呢?”袁青指了指照片。掌櫃展眉一笑:“我沒聽過閨村這個名字,但是看這照片上的村頭,倒是像極了古鎮後的一個村子。大家叫它鬼娃村。”袁青愕然,喃喃自語重複著:“鬼娃村?”

“出了古鎮,朝左方一條小道,一兩公裏便到了。”掌櫃放下手中的算盤,接著道:“這村子已經荒了二三十年了,裏麵也早就無人居住了。鎮上的人都說不吉利,我勸你還是別去了。若你真要找人,就拿著照片,去古鎮上問問,說不定能問出什麼。”掌櫃說完,便指了指後窗:“對了,後街有個江老爺,他是個教書先生,在鎮上住了五十幾年了。你去問問他,說不定能問出個什麼!”

袁青興奮地點了點頭,剛跨出門欄,突想到了什麼事,便又回到櫃案前,麵色沉重道:“掌櫃的,我還想問你,昨晚我入住時,你囑咐我半夜聽到任何動靜,千萬不要出門,到底是什麼意思?”

掌櫃的臉瞬間歘白,擺手道:“沒什麼,這一帶地痞不少,半夜吵鬧也是正常的。”袁青半信半疑,倒也沒有再反複逼問。便朝著後街的方向尋去。

前街繁榮且擁堵,比之,後街自然蕭條不少,半響也無人經過,就連地麵也是青苔斑斑,戾氣極重的模樣。

繞過促狹的胡同,轉彎便瞧見一所舊宅。宅門已被螻蟻啃食得坑坑窪窪,廊柱也傾斜變形。大門未關,袁青輕敲了半刻,見無人回應,便自己進了大宅。宅內雜草叢生,繞了前院,便見一垂暮老人一頭花白,坐於廂房前,嘴裏嘀咕念叨著什麼。

“晚生冒昧。請問您是江老先生嗎?”袁青恭敬作揖,謙謙有禮。老者口一抿,扭頭來看袁青,愣了片刻,又回過頭,繼續嘀咕著。

袁青一急,又上前幾步,鞠了躬,將聲線提高了些:“您是江老先生嗎?”

老者再次回頭,原本麻木的神情,竟露出了一絲笑意,口齒吐字已不大清醒,但袁青依舊聽清了他的話,他說:“不像!不像!”倒也不知不像什麼?

因老者坐於木椅,自然就比袁青矮了大半截,袁青謙遜有禮,便一直佝僂著身子,同老者說話,以表敬重。

“先生,您說不像什麼?”老者任是半癡半傻自言自語。袁青掏出懷中的照片,攤在了老者的眼前,問道:“先生,您認識這個人嗎?”老者的眸一閃,指了指兩人麵前的百年銀杏樹,神情突然變得猙獰起來,怯生生道:“這顆樹,有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