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殺人(1 / 2)

眾人正收拾東西準備去投朱貴處,幾個漁人跑來報道:“有大批官軍正奔村中而來。”

晁蓋問道:“有多少人馬?”

漁人道:“怕有五百之數。”

晁蓋虎目圓睜,提起青龍開山刀,怒聲道:“這些不知死的賊廝,不殺他們個人仰馬翻,不懂怕處。”說著便欲返身迎將上去。

阮小二勸道:“哥哥何需動怒,殺雞焉用牛刀,便將這些鳥(注:“鳥”在此發diao音,同“**”,以後不再特別提示)賊交與我們兄弟三人,包教他們有來無回。”

公孫勝亦道:“兄長休急,貧道便獻些本領出來與他們。”

晁蓋喝道:“便依兄弟們。”然後對劉唐道:“你與學究先生,帶著財物及五郎家的老小先行去李家道口相等。我等退了賊兵,隨後便到。”

胡漢被分至與公孫勝同乘一船,隱於湖汊深處。阮氏三兄弟負責去引誘官軍。

原來引領官兵而來的,又是觀察何濤與一位巡檢。他們趕至水邊,知眾人已入到湖中去,便將岸邊泊的百餘條船,盡數征了。將馬匹著人看於村中,餘下皆登船去湖中追剿。何濤見水中路徑甚雜,不敢令眾船分散,一路聚在一起而行。

阮氏三兄弟偕同幾個漁人分乘三條漁船,每隔一段水路,便現身引其來追,終將這隻船隊逗引至湖深處港汊交錯的蘆葦蕩中來。

何濤見此處茫茫蕩蕩,皆是蘆葦,不見一絲旱路,心下驚疑不定,不敢再冒然前行。便命眾船泊在此間,登上岸,舉目四顧,不見分曉,便著十幾個人,劃著三條小船,去前麵探路,足等了近兩個時辰,仍不見回報。何濤心下焦急,又命幾條船去探,過了一個多時辰,依舊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此時已至初更,星光滿天,船上的官兵皆等得神疲骨酸,焦燥不已。何濤已知事有不妙,有心率眾人回去,又恐無法交待,正猶疑不定之時,突然背後莫名地吹來一陣怪風,風力強勁異常,眾人皆掩麵驚呼。怪風越吹越勁,直把纜船索都刮的斷了,百餘隻船你磕我碰亂做一團。正慌亂處,隻見蘆葦畔兩側,各射出十餘道火光,直奔船隊而來,在如此狹窄的港汊之中,哪裏有躲避的空間。

原來這兩邊射來的火光,皆是堆滿了被點燃的蘆葦柴草的漁船,由漁人在水下推行而至。許多官兵倉皇奔上蘆葦地,沒想到,剛登上去,還沒等站穩腳,蘆葦蕩也燒將了起來。眾官兵便似沒頭蒼蠅般,尋不到個去處,大都投於水中,或葬身火海,還有一部分逃至港汊另一端的爛泥地中。

這時,胡漢與公孫勝乘坐的小船,現身於火光當中,隻見公孫勝手持鬆紋定口劍立於船頭,高聲道:“將這些狗賊盡殲於此,不要放走一個。”話音未落,隻見蘆葦蕩東西兩岸各駛出兩隻小船,船上分別立著晁蓋與三阮,每人並著四五個漁人,皆手持刀、槍、魚鉤等物。五條船駛至爛泥地邊,逃至此的官兵,俱陷於泥中,驚慌難行。眾人一起動手,如紮魚切菜一般,哪有什麼抵抗。

胡漢手持一把鋼刀,立在公孫勝身邊,眼望著這種單方麵的屠殺,心內不禁一陣茫然。這是他頭一次經曆如此凶暴的場麵,親身處於其中,與前世在影視劇中看到時的感覺,是天差地別的。直感到有些頭暈目眩,強忍著胃內的不停翻騰。見其它人根本就沒將此當回事,皆在手腳利落地斬殺。正在其發愣的當兒,隻聽公孫勝笑道:“兄弟,看什麼呢?還不趕快動手,是不是以前沒殺過人,來吧!砍翻一個,就習慣了。”

胡漢心道:“我靠!這他娘的也能算是出家人,殺起人來,便如呼吸般自如。?!既然到了這個暴烈的年代,又進了強盜窩子,以後這樣的日子多了,要想生存,就得拋開前世諸多的觀念與準則,由不得自己在這兒裝孫子。”

想到這兒,胡漢把心一橫,提刀上前,手起刀落,將一個官兵斬殺於泥地當中。那一瞬間,他覺得心裏空蕩蕩的,腦神經完全麻木,一片空白,便隻知機械地繼續揮著刀,也不知一共殺了多少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