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丞麵色不變,讓人一時無從窺視結果。
倪利帶著勝券在握的表情。
“趙助教,你果然是老了。”監丞歎了一口氣。
助教一臉驚愕,翻開了倪利的答案,他瞪著眼睛,“你怎麼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答不出來?”
“你用,靺鞨語,問的不是,睡覺,吃飯,哪個更好?”
諾蒙啞然失笑,為什麼和他聽到南黎翻譯的毫不相幹。
助教幾乎要氣死,“孺子不可教!”
南黎建議監丞選的這道題妙,若是是漢語說時沒什麼,但是譯成靺鞨語時,很容易出現歧義,這就考察譯者對這種語言的把握程度。
“助教,承讓。”南黎說。
他看了眼,滿臉茫然的倪利,終於撒手離去,不管這愚鈍的學生。
諾蒙心裏吐槽,明明是你能力不到家。
倪利有些驚慌,冷汗如瀑。
“你也需要如實翻譯,不得偏袒。”
“學生明白。”
南黎:“倪利,你與吳遠認識麼?”
倪利:“不認識!”
南黎:“何必撒謊,有數人看見你們幾次同行,都可以來作證。”
倪利:“對,我認識他,不過認識又怎麼樣?”
南黎:“諾蒙說,棘草是你靺鞨特有植物,監丞下令搜查了所有靺鞨留學生的號舍,隻在你那裏找到幾支棘草,你又如何解釋?”
倪利:“在我那裏發現,就非得是我的麼?怎麼不是別人蓄意誣陷我?萬一就是你旁邊的諾蒙故意放在我那裏陷害我。”
諾蒙:“倪利,這種時候,你還在狡辯。你我二部的爭端恩怨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你又何必拉上一個無辜的人墊背。”
諾蒙難過的開口:“棘草接觸人的身體,會刺激皮膚,生出小紅點,所以不能直接接觸。”
“非要現在扒了你的衣服,你才肯承認麼?你這般鼠膽懦夫的作風,真是辱沒了黑水部族長的名頭。”
“你真是給靺鞨蒙羞。”
他聲音陡然變利,倒真有幾分氣勢。
南黎將剛才的話像監丞複述過,監丞命人脫去他的衣服,查看是否有紅點。
倪利開始掙紮,滿臉的驚恐,這下幾乎是確鑿無疑。
鐵證之下,倪利終於承認,他威逼利誘吳遠將棘草悄悄放在諾蒙身上,在經過那座橋時,把他推下去,偽裝成溺水意外。
事後再悄悄處理到棘草。
如此即可殺人於無形。
隻是不知吳遠是因為惻隱之心猶豫後不慎落水,陰差陽錯丟了性命。
還是害人終害己,才誤了自己的命
隻看諾蒙如何去想。畢竟曾經的伴讀好友,想要謀害他的性命更讓人難以接受。
倪利不僅蓄意殺人,還迫害一無辜學生。恐怕重罪難恕。
最終他被下入大牢,當晚則畏罪自殺。
人性算計,權力鬥爭,哪裏都存在。
自從留學生來這國子監,盡是多事之秋,這又何嚐與宋振對留學生寬鬆縱容。
諾蒙為表感謝,將一簇翎羽墜子送給南黎。
他橫臂在胸前,向南黎行了一個鄭重的禮。
“這是靺鞨神鳥風雕的翎羽,擁有者會得到神鳥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