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一聲刺耳的聲音響起,箭矢擦著洛洛的眉心落入壺口,不斷彈跳著,與銅壺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箭矢的尾羽生硬粗糙,也在洛洛的臉上拂過,帶出些細小的劃痕。
一般這用作投壺的銅壺裏會灌一些紅小豆,防止投矢投進去再反彈出來。
這次明顯是故意不加紅豆,那箭矢反彈出來則計為負。
不過,這箭矢在銅壺中跳躍不止,對銅壺前的人何嚐不是一種更深的折磨。
洛洛已經陷入呆滯,箭矢近在眼前時,她不由自主的睜開眼睛,那箭矢近在眼前,幾乎擦著自己的睫毛而過。
兩行熱淚滾滾而下,根本不受控製,可是洛洛不敢哭出聲。
“嘖,那丫頭不會嚇傻了吧?”
“傻了可就沒意思了,真嚇傻了再換一個,哈哈。”
有人旁若無人的開著玩笑,看著洛洛的眼神中毫無憐憫之情。
有人則為周敘的“有初”之矢喝彩,這“有初”意為第一箭入壺者。
他旁邊那少年充當“司射”,為這場比賽算分。
投壺遊戲中,輪流投矢,此時輪到林喆這邊。
林喆遙遙的看著周敘,眼神冰冷,他隨手一擲,箭矢應聲而落。
銅壺中間的壺口再添一箭,尾羽同樣跳動不休。
洛洛已經有些麻木,隻有紅紅的眼眶緊緊閉著,不時顫抖著,隨即滾滾熱淚止不住的淌。
周敘咧開嘴角露出笑意,眼神來了興趣,他換了個姿勢,繼續投矢。
洛洛感覺眼睛都要被刺穿,眼皮一陣刺痛,眼前瞬間一片紅色血霧。
她哆哆嗦嗦睜開眼睛,那箭矢卻落在了中央的壺口。
不過其他人可是看出了,周敘此箭,瞄準的是銅壺左耳,口徑較小,得分高,不過有一定難度。
這萬一投歪了,說不定那利箭就插在洛洛的眼睛裏了。
周敘不滿的敲桌子,開始拿著另一支箭比劃著最佳的投擲位置。
這邊,林喆同樣揮手,箭矢落入壺口。
現在,兩方“連中”,得分暫且持平。
“我還以為林公子會憐香惜玉,不忍出手呢?”周敘突然不懷好意的開口,用舌尖舔了舔嘴唇。
林喆壓根沒有搭理他。
“下一箭,誰想試試?”周敘看著旁邊這群少年,突然笑嘻嘻的開口。
一時無人應聲,周敘頓感無趣得嗤笑一聲。這時一個離他較遠的幹瘦少年開口。
“我願試試。”
此人一直想與周敘攀個關係,總是不得其法,此時他認為是個絕佳的機會。
不過,他不擅“投壺”,但是卻不願錯過這個機會,隻能硬著頭皮開口。
“好,給他拿一支箭去。”周敘滿意的微笑。
這少年接過箭矢,方才有些後悔浮上心頭,這箭身重,箭鏃處寒光四射,是真正的利器。
而他要往那場中人麵前的銅壺投去,一個不慎,他就有可能失手殺了這人。
倒不是憐憫這舞伎,隻是他手上不曾沾過血腥,如今的畏縮也算人之常情。
他哆嗦的舉起箭矢,此時,也不能退縮了。他瞄準了洛洛左手持著的無底瓷瓶,那個瓶口最大,而且在洛洛的身側,也沒有臉前的位置那麼凶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