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對我說:“爺,洗洗吧。”說著將我拉到角落的盆架旁,架上有一個銅質洗臉盆,裏麵半盆清水。
我想,是該洗洗了,頭暈啊,低下頭,撩起水就往臉上撲,洗了幾把,清醒多了。回頭看姑娘,發現姑娘愣愣地看著我,傻了一樣,我不解,問:“怎麼了?有手巾嗎?擦擦臉。”
姑娘咯咯笑起來,把我笑傻了,“怎麼了?”
姑娘掩麵說:“爺,這不是讓你洗臉的,是讓你洗下麵的。”
我的腦袋轟的一聲,羞得滿臉通紅。洗下麵的?也就是說有無數人用這個盆洗過下麵。我剛才卻用它洗了臉,我感到一陣惡心。
姑娘邊說邊把外衣脫了,露出嬌小的身體和紅色的肚兜,“爺,我幫你洗吧。”說著,要解我衣服。
我忽地躲開了,姑娘不解:“爺,怎麼了?”
我說:“你多大啊?”
姑娘說:“十六。”
我從兜裏掏出一把錢塞到她手裏,然後一溜煙跑下樓去。身後傳來姑娘的聲音:“爺,別走啊!”
事後,大家會合時,二壩頭問我玩得怎麼樣,我說,挺好,挺好!二壩頭笑著說:“你個大腦瓜子,還挺好,以後二爺經常帶你來!”
回到堂口後,過了段日子,有次開完堂會,祖爺對我說:“大頭,你留下,我有話跟你說。”
其他人散去後,祖爺把我叫到屋子裏,我不知他要幹什麼,下人端了茶上來,祖爺說:“上好的龍井,你嚐嚐。”
我不知祖爺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接過茶杯,喝了兩口。
祖爺打開扇子,扇著,笑著說:“你怎麼沒做啊?”
我一愣,“什麼沒做啊?”
祖爺咳嗽了一聲:“和那個姑娘啊!”
我一驚:“啊?您怎麼知道?”
祖爺哈哈大笑。
我恍然大悟:祖爺派人暗中監視我。
祖爺說:“說說,為什麼?別不好意思,要說實話。”
我吞吞吐吐地說:“她才16歲,我當時就想起了自己的妹子,在家都是爹娘的心頭肉,誰也不是自願的……”
祖爺收斂了笑容,凝重地說:“天下人誰無兒女?男人隻知道嫖娼時的快感,卻不曾想過,假如自己的女兒也在別的男人胯下,自己是個什麼心情!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大頭,祖爺沒看錯你。”
印象中,這是祖爺第一次誇我。但一想到連這樣的事情祖爺都了如指掌,我開始害怕祖爺了。
在堂口的日子感覺過得好快,轉眼幾個月過去了,當初那個堂倌也逐漸轉變成名副其實的阿寶,我也漸漸適應堂口的生活了。有天晚上祖爺又把我叫來,再次問我後不後悔,我實在猜不透他是什麼意思。
正在我躊躇間,祖爺拿起茶壺,笑著說:“這壺茶衝淡了,你再去沏一壺新的來,你這個茶樓堂倌自從來到堂口後,還沒正式給祖爺沏過茶呢。”
聽旁人說,祖爺對茶很講究,每次品茶,些許的差異,他都能品出。我在茶館幹過幾年,茶道這個東西雖談不上精通,但學過的和沒學過的就是不一樣,茶、水、火、器、空,每樣兒我都在行,早年跟茶館的掌櫃學藝時,沒少挨訓,沒想到這些本事現在還派上用場了。
我小心翼翼地為祖爺沏了一壺茶,給祖爺倒上一杯,祖爺品後,說:“幾個月不跑堂,手藝生疏了!”
我呆呆地立著,不知該說什麼。
祖爺一抬手,示意我坐下。隨後祖爺突然發問:“大頭,你覺得祖爺我人怎麼樣?”
我沒想到祖爺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堂口的老大問自己的小弟他人怎麼樣,小弟除了回答好之外,還能有什麼話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