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兒有些動容,緊緊握著我的手,眼眶裏蓄滿了淚水,看著我,有感動,有信任,猛地撲到我懷裏,肩膀顫動,低低的哽咽聲傳出。我隻是緊緊地抱著蘊兒,心裏一片輕鬆,我想,我終於有個親人了吧。這樣我也有了要保護的人,有了讓我擔心牽掛的人了,我,終於不再是一個人了。
行了有一個月,終於在乞巧節這天到了王府所在的韶城,這一個月裏,蘊兒終於不再是以前的樣子,開始慢慢信任我,也開始和我說話了,每一次她有了新的變化我總是欣喜異常。我也盡力關心她,坐行止息,幾乎從不離開,我知曉她喜好清淡的食物,每到一個驛站就親自下廚做給她,順便也做出些食物給那些隨從,讓他們自己去吃。他們跟我們一路也非常辛苦,風餐露宿的,看似年長的有些像管事的對我們是畢恭畢敬的,每次總要以命令的口吻讓他拿著食物,他才肯接過去,弄的我很不習慣。蘊兒總喜歡穿一聲黑,黑衣黑裙,我雖然不喜,卻逼不得她,隻好慢慢改變,終於在臨近韶城的時候,她聽了我的話,說一身黑衣太惹眼,這京城四處危機重重,特別是我們即將進入的是王府,更是不可大意,一不留神就會被人抓住小辮子,我們現在還沒有能力去保護自己,不能硬碰硬。雖然她表麵上仍不大樂意的樣子,但是我知道她聽進去了,到底她的心還是向善的,隻是經曆了太多,讓她不得不將自己隱藏起來,終於在進城的早上換上了在前一個鎮子給她買的一套玫瑰紅色的儒裙,現在既然到了京城,我就不再害怕那些武林人士再來搶蘊兒了,便也不在馬車裏呆著,下了馬車步行。我們是在午後進得城,街上還是人來人往,特別是年輕女子和男子較多,女子們衣袂飄搖,衣帶隨走路飛舞。男子皆束發,俊朗有神。我們真是趕巧了,遇見這一年一次七夕今宵看碧宵,牽牛織女渡河橋的盛況。京城到底是天子腳下,建築物很有氣勢,處處透著天子腳下的權威。道路兩旁整潔幹淨,前後房屋間還生長著茂盛的不知名的樹,大片的葉子,隨風發出簌簌的輕響。路人雖說行色匆匆,臉上皆是帶著溫和的笑意,或者是要去會心上人的原因吧。走了一段才算是到了城裏的鬧市區吧,小販們的要和叫喊,鬧市區是城城相似啊,人聲鼎沸,笑語喧嘩,不過還是比秦州多了些氣勢。以前也和煥一起出門,隻是現在感覺多了份自在和閑適,和煥一起的時候因為看見他就想起自己欠他的情,心裏總覺得別扭,況且等會進了王府以後也不會再輕易出來,所以趁現在還在外麵,我想多逛逛,熟悉一下,就讓王府的人遠遠地跟著,我牽著蘊兒的手到處看著。剛走出一個十字街口,我就和對麵衝出的一個人抱了個滿懷,差點就要坐在地上,幸虧他扶了下我的腰,我便站穩了,他似乎有功夫在身。抬起頭一看,一個男子,很普通,臉上沒什麼特別的,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好像剛才撞到我的不是他,隻是淡淡的說了句:“對不起姑娘,失禮了。”接著就聽見後麵遠遠地傳來聲音,有點像女聲,可是卻偏偏帶了點渾厚,隻看見麵前的男子麵色一緊,施了一禮,抬步就走。我愣愣的看了半天,直到一個麵如冠玉的男子站在我麵前,使勁搖著手在我的眼前晃,我回過神來,他一臉緊張的看著我說:“姑娘,剛才和你說話的那個小賊哪裏去了?”正是剛才那個有點男聲又有點女聲的聲音。“小賊?他偷了你的東西麼?”
他一愣,就嘿嘿笑著有點奸詐的說:“是啊,他就是偷了我的東西,偷了好多好多東西。小賊,這回你可跑不了了,姑娘快告訴我他去哪裏了。”
我指一個方向道:“他向那邊跑了。”
他又揚起他的半男半女的聲音道了聲謝,就飛速離開了。我看著他追著那個方向去了,說:“他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謝謝姑娘援手,隻是不知姑娘怎知我未走?”
“你是走了,但是剛才那個男子能看見你和我站在一起說話,那他肯定能看見你向哪邊走,可是他卻問我你向哪個方向走了,我想你的功夫一定比他高,所以他沒看見你離開這裏,隻好問我了。就算你是輕功再好,也不可能一眨眼就跑那麼遠”我指了指對麵那條街接著說:“所以我想你肯定到上麵去了,而且不會走遠。”
“多謝姑娘相助,看姑娘也是個灑脫之人,在下韓之羽,可否告知姑娘芳名?”
我抿抿嘴,隨即笑道:“嫣兒,這是我妹妹蘊雅。”雖說京城是非多,多交個朋友也是好的。
蘊兒眼裏閃過一絲驚疑,隨便扯扯嘴角,算是打了招呼。我看在眼裏,卻不說,隻當是她過去疑人的心情吧,我會慢慢幫她渡過這個時期的,現在她已經很好了,最起碼接受了我不是嗎?我緊緊的握了握蘊兒的手,“韓之羽,我們姐妹初到京城,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韓之羽眼裏透過一絲戾氣,又在瞬間斂去,有些僵硬的笑出來說:“嫣兒姑娘果然大方,在下自然會陪姑娘到處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