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辦公室的冰輪陽內心久久不能平靜。剛剛自己說了什麼,高帆說了什麼她竟沒有太多的印象,在那時候她隻想著自己的反應有沒有露餡,她覺得剛剛已經是她最完美的笑容了。
對她來說,笑容是她最好的偽裝,笑容總能用來解決一些事。就像剛剛與高帆的對話。對她來說高帆對她的安慰以及這些行為,不過隻是她在不屬於自己的舞台上,演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劇本罷了。
所以像剛剛那個場麵她隻需要演好劇本就好了,隻不過這次的演技大概超常發揮了。
至於高帆剛剛說了什麼,她隻記得應該是很有深度,很有文化的句子。仔細想想好像是什麼“眼淚”、“勇敢”什麼之類的東西。
她很慶幸自己的英語老師這麼有文化。不過也讓人感覺有點奇怪,就像體育老師來教你數學題目一樣。
如今的走廊已經寂靜,通過兩棟樓之間的天橋看,其他樓走廊的學生也奔回了自己的教室,動作都奇形怪狀的但充滿活力,大概去是小賣部搶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心滿意足地回來了吧。
確實快上課了,不如說已經上課了,因為出門的時候,聽到了上課提前鈴的餘韻。就當冰輪陽也決定快速返程的時候,身後的樓梯竟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聽著聲音的來源好像是從樓上傳來的,一個從上至下的聲音。冰輪陽很震驚,是什麼能擺脫鈴聲的約束。
記憶的潮水在一水滴的作用下泛起了漣漪,一種熟悉的感覺奔湧而來。頓時,她感覺周圍的場景開始變化,身邊是荒原和一片白霧。一切是那麼陌生。像是被神拉入了它的領域,有什麼在召喚著她。
一瞬間,她感覺身後一個人影穿過,她驚恐地轉身。但身後還是以往的場景。
一排黃色的刷卡電話亭,一根根白色的立柱,以及通往樓上的樓梯。她還在這。不過急促的腳步聲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敲門聲。腳步聲的主人已經到了目的地,就是冰輪陽剛剛出來的辦公室。
“AZ!”是個歡快的呐喊聲。
AZ?
這是一個新鮮的詞語,據他所知,在辦公室裏的人隻有高帆一個,AZ是什麼?當他想回去看是何方神聖的時候,那個人已經進了辦公室的門。冰輪陽失去了機會。
冰輪陽在失神中緩過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並沒有能力擺脫這種束縛,雖然她不是很重視課,但她極其不願意成為關注點,被掛為“遲到”的稱號。於是她飛奔回教室。三樓徹底恢複寂靜。
……
依英市,一個讓人愜意的地方。在夕陽的照耀下,這座城市顯得格外美麗。
這座城市美在哪。
它兼備了鄉村和城市的優點,它沒有冰冷的鋼筋野獸,也沒有一望無際的荒野土鄉,這種調和讓這座城市空氣清新,又充滿活力。也有許多人來此觀光。
一天的課程讓冰輪陽感到疲憊,當然是來自心理的勞累。她正在回家的路上行走。周邊的行人都是結伴而行,而她一直是一個人,她已經很久沒體驗過與人相伴的日子的。
她記得上一次和人結伴同行還是在初中。
但這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失去了一樣重要的東西後,其它事物都將不再那麼重要。但幸好,她還至少有所可以寄托的東西。
是一支筆,那是她媽媽送她的最後一樣東西,她帶著它從不離身,現在就放在書包旁邊的口袋裏。那是一支純白色的鋼筆,它很普通,但越珍貴的東西往往越樸素。看到它冰輪陽的內心總會充盈起來,正如黑夜中最後的一絲光芒,即使不是這麼明亮,但也足夠了。
上麵還刻著一個字“陽”,她一直覺得這是自己的一個標誌,就像是媽媽特地為她準備的。
想起來,家裏好像沒有吃的了。
她停下了腳步,眼前的人流量一下子增大。前麵是這座城市最繁榮的街道——蔚隆街。
這個街是極其華麗,到半夜三點也能保持燈紅酒綠,這裏的繁榮好似無休無止。每家店的裝修都是最新穎的,明明開了很久,卻能跟新店一樣門庭若市。
而且主題也很豐富,像什麼“猛男餐廳”,裏麵是一群女仆裝肌肉男伺候著你,時不時還會表演“踩空氣”之類的絕活。像什麼“街頭西餐”,在極小的店麵,用口才極好的服務員,讓你體驗米其林般的服務,你將以富人的心態用餐烤冷麵。
也許就是稀奇古怪的創意才能這麼吸引人,但冰輪陽從沒去過,也從沒見過,這些都是在睡覺時從別人那裏聽過來的。
這次也一樣,她絕不會進這麼熱鬧的地方,去了也隻會讓她變得格格不入。她不在意與世人脫節。
她打算在前麵的路口過街,去這條街對麵的麵包店買一袋吐司。
她繞過了人群,等到了紅燈就往背對著蔚隆街的方向走去,她在人群中逆流而行,仿佛這世界隻有兩種人,一種是去蔚隆街的人,一種是不去蔚隆街的人。
到了店門口,這間店並不是什麼有特別的地方吸引冰輪陽,正因為沒什麼特點,冰輪陽才來這,冰輪陽也吃過其他的店,但她也會不定間換著吃,也算是擇優吧。
而且她看了看店門口,擺在窗櫃沒什麼活力的麵包,上麵的價格牌好像便宜一點。
在她推門即將進入店麵的時候,她竟聽到有人在後麵叫她。
“輪陽……是冰輪陽嗎?”是一個女生的聲音。
冰輪陽回頭,看著眼前的這名女生,她的瞳孔不自覺放大。那個女生有著順桑的栗色長發,頭頂左側還帶著一個四葉草發夾,將其額前的劉海與側發相接,形成斜劉海。身上穿著白色的襯衣,襯衣外穿著藍色的背心式毛衫,毛衫上還有一個標簽上麵是一間學校的名字“依昂一級中學”。是隔壁城市的學校,但離這裏不是很遠。她還雙手提著一個黑色的手提書包,配上雪白細膩的皮膚看起來楚楚動人。
就是她叫了冰輪陽,冰輪陽也認識她,也很吃驚會在這裏遇到她。
“葉……葉笙?”冰輪陽語氣中帶著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