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狐皇長子的婚禮原本定於八月初一舉行,但女皇已經讓宮女侍從已經按提前七日在靈壽宮布置好了她親自設計的火鳳丹凰大花環,該花環高達百尺,鑲滿了八百顆藍寶石,一千二百顆紅寶石,無法計算的金珠和紫螺貝,蘇淇奧一行人還沒走上靈壽宮前的台階就被大花環反射的陽光閃瞎了眼。
“俗,真是俗不可耐。”
滿心歡喜的女皇顯然沒有聽到愛子的細聲誹謗,她熱切的呼喚著遠處假山上一個滿頭插花的紫袍少年。
“阿朵思,快把你的設計思路給大皇子說一下。”
那少年本生的眉清目秀,唇紅腮凝,正手持大網捕捉蝴蝶,聞言一個不留神從假山上摔了下去。
“哎呀我的小心肝,你可心疼死我了。”
女皇頗為心疼的跺了跺腳,宮內的女官馬上會意,端熱水的端熱水,抬擔架的抬擔架,叫禦醫的叫禦醫,一群人馬把靈壽宮圍的水泄不通。
人牆之中擠出了一個手持糖人的小胖子,他舔了舔正在融化的糖人,大眼睛從上到下掃視了蘭泠一眼。
“美則美矣,就是瘦了點,也白了點,感覺風一吹,就要倒了。還是棗發糕十號做禦前使比較合適。”
“光明天,滾一邊去,”蘇淇奧踢了小孩一腳,“你都快胖成一隻棗發糕,還吃。”
小孩滿不服氣的說道:“說了叫我蘇漓笑,別叫我光明天。”
阿諾快步上前,將光明天手中的糖人一把扔了出去,如同殺年豬般把他扛到了肩上。
“吃什麼糖人啊,小皇子,我帶你去河灘遊泳洗洗肥肉。”
小豬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邊哭一對對著空氣拳打腳踢。
“蘇淇奧,你等著,等我回來我要阿娘揍死你……”
“天啊,你對你弟弟太殘暴了吧。”蘭泠難以置信的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糖汁,“對了,什麼是禦前使?”
“就是我阿娘那無數片小心肝之一。”
蘭泠勃然變了臉色。
“記得在你弟弟遊泳的時候加個金磚。”
好在經禦醫診斷,阿朵思隻是手筆脫臼,但他嚇得不輕,小雞抓老鷹一般揪住蘇雪敀的手,女皇不得不讓人把他抬到偏房去打石膏,然後才坐在圍床上,目光淡漠的掃視了一下表情嚴肅的大兒子。
“難得你今天帶這麼多朋友來看我,聽說你想推遲婚期,可是圓圓那邊和你說了些什麼?”
“她什麼也沒有說,自從當了迎親使者我和她連一麵都沒見過。”
“哦,那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
女皇拿起圍床上的一方戒尺,敲了敲床簷。
“母親,你還記得你在我成婚之前的許諾嗎?”蘇淇奧冷冷道,“讓我成為有實封有軍隊的儲君,而不是一金一石都要靠你的賞賜。”
“我怎麼記得我隻是承諾了你們兄妹幾個裂土封王。”蘇雪敀笑了笑,“我也的確做到了,男女平等一視同仁。”
“可你卻將光明天封為大君,這就等於你昭告天下隻把光明天視作你的嫡子.”蘇淇奧眼中流露不可抑製出悲傷,“所以即便你知道華胥調包了新娘,也會不斷催促我按時成婚,以便出鎮外州。”
“什麼?調包新娘?”蘇雪敀手中的戒尺滑落了在地,“你在胡說什麼?圓圓親迎的華胥公主現在就在偏殿,你們看一下就知道了。”
若非親眼所見,就連蘭泠也難以想象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相似的兩個女子,不僅那鼻梁的高度一樣,眼瞼的長度一樣,就連胎記的形狀和指縫的寬度都一模一樣。
而這兩個人,同樣能說出他在華胥國尋找玄武淚的細節,也同樣,自稱是天狐王妃,華胥公主。
圓圓幽幽的看了一眼垂頭喪氣的兩位故友。
“表哥,你要是真對公主有什麼不滿大可直說,別玩這種假鳳虛凰的遊戲拖延時間。”
“我對母親安排的事情從不會感到不滿,隻怕公主不想嫁給我,有人也不想公主嫁給我。”
“你什麼意思?”